然而话又回来了,既然出了赦,那咱们也别继续难为这个死囚,赶紧给他痛快了断,回头也好跟上面交差’云云。
如此一来,这死囚罪减一等,得偿所愿痛痛快快得上路。
刽子手也算完成人家家饶嘱托,腰包里有大笔银子进账。
至于那柄断掉的刑刀,干脆就推是自己日常练手时一不心给弄丢了,大不了赔上几两锻造银子也就将此事揭过了。
然而世上哪里会有什么‘赦’。
这刑刀之所以会折断,其实就是刽子手用捏着刑刀的手指暗中施展巧劲,硬生生从中给掰断的!
这就是刑刀为什么一定要铸成刀刃中空的形状,也算是他们刑部不肯对人明言的陋规之一。
“那一回老夫听刑部供奉的那柄青璘不翼而飞,还当是有人把捞钱的主意打到这柄青璘身上。
咱跑江湖的人,做事要照规矩来,凡事看破却不能破。
故而听过之后哈哈一笑,就将此节抛诸脑后,现在看来,这里面有事情啊!”
到这里,马老客抬头冲着杨从循极有深意得微微一笑:“起来,老夫在这刑部衙门里头也算略有人缘。
贤侄如想打探出当初这柄青璘是如何在刑部香堂里不翼而飞的,老夫倒也可以在背后尽些绵薄之力。”
完,马老客故意大大咧咧得冲着杨从循一摆手:“贤侄也不需谢咱了,只要贤侄此去关外肯提老夫顺路寻觅一样东西就足感盛情了。”
这番话脱口之后,马老客便住口不言,只是静静得站在一旁,笑吟吟得捻须不语。
只见杨从循皱着眉头苦苦思虑了半晌,方才冲着马老客重重一点头。
“既如此,看来晚辈也只好勉力挑一挑这担子了,只是不知前辈需要道寻觅一件什么东西呢?”
完,杨从循又重重咳嗽一声:“有句丑话不妨在头里,晚辈资历浅薄,这眼力见识绝难在前辈面前卖弄……
要是晚辈在关外不慎被人蒙了眼睛,这寻回来的物件货不对板,前辈可莫要归罪在下。”
谁知对面的马老客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贤侄此番真是多虑了。
老夫此番托贤侄寻找的东西虽十分罕见,却断然没有被人冒充的可能。”
罢,马老客用手重重一拍自己左大腿:“老夫当年走山之时,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血气旺盛,丝毫不把趴冰卧雪当成回事。
结果到头来竟坐下一个老寒腿的毛病,一入冬这条腿就痛得钻心,几乎行不得路。”
着着,马老客猛一抬头,双目之中迸射出几丝热衷急切之意。
“为今之计,也只有厚着脸皮央求贤侄替老夫去关外寻觅一张可以护膝保暖的皮子……一张从赤驹火龙身上剥下来的皮子!”
当听到马老客嘴里吐出‘赤驹火龙’四字时,正抱起双爪往嘴巴里送酥皮枣泥馅烧饼的胡三登时就吃了一惊,被塞进口中的点心狠狠得噎了一下,‘噗’得一下咳出无数碎渣。
“好你个老汉,莫不是活得糊涂了?你怎敢让我们去火龙身上剥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