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失去杵官王的身影后,程翎才松懈下来,浑身肌肉骨骼都感觉到一阵酸痛,长时间保持引弓姿势,神识又要锁定,无形中的消耗也是极大。
自从在妖灵之地得到惊鸿弓后,一直将其炼化在体内,这么多年过去,弓箭上的一百零八层禁制早就炼化完毕,与自身融为一体。脊椎化作宝弓,筋脉便是弓弦,剩余部位的骨肉精华则化作骨箭。
他身形一晃,将白妤柔弱无骨的身躯抱在怀中,又伸手抓住杵官王留下的玉瓶,这才沿着血河深处飞去。
虽然将杵官王惊走,但对方绝不会甘心,说不准就在回返血河城的路上等着自己。不如反其道而之,隐入血河深处,在那种环境之下,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程翎抱着白妤,很快便找到一处相对平静的河面,赤色河水如同一片血海,散发着浓烈的戾气和血腥味。
他拿出那个玉瓶,很轻松就破解了外面的封禁,神识一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杵官王果然是耍了滑头,玉瓶里面空空如也,压根就没什么魔血灵果浆。之前的动作,只是想让自己分心,一旦将目标转移,失去惊鸿弓的锁定,对方便会即刻出手,将自己控制。
“堂堂杵官王,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上不得台盘。”心中暗自腹诽,可是无奈,玉瓶中没有魔血灵果浆,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去拿了。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白妤的伤势。
伸出手指,轻轻搭上她雪白的手臂,一股生机之力沿着经络窍穴,缓缓流过。
片刻后,程翎才放心下来,白妤伤势虽重,筋脉和丹田却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只要将养些时日便能恢复过来。
“此地离那修士所说地方已是极近,不敢了,趁这段时间,先寻找魔血灵果浆。”
程翎喃喃自语一声,拿出一根带着,把白妤负在背上,绑了起来,这才身形一闪,继续朝目标中的方向飞去。
一天后,渐渐的,血河中的景象变了。
眼前宛如进入到另一片天地,飓风怒嗥,惊浪淘空,黑压压的乌云犹若大山般,覆盖在苍穹之上,流窜着一道道炫亮可怖的电弧。
这里的空间,几乎时时刻刻处于崩乱的迹象之中,犹若一块块支离破碎的琉璃一般,触目惊心。
尤为骇人的是,那血河之上,不时会飘荡起冤魂、凶鬼、以及一个模样狰狞的恐怖冥兽,肆虐八方,将这片海渲染得犹如炼狱!
程翎却是不惊反喜,按照那名修士所说,魔血灵果浆就是在此地发现。
就在此时,漂浮在血河上的冤魂、凶鬼、冥兽似乎也发现了他的踪迹,纷纷朝他扑了过来。
程翎右臂一伸,龙翎剑来到掌中,身影一闪,再次展开杀戮。只不过他的动作,明显小心许多,唯恐惊扰到背上的白妤。
杀戮、血水、惨叫将这里渲染得犹如血腥炼狱。
鬼怪冥兽汹涌,悍不畏死的冲来,每一张面庞上都写满了愤怒、狰狞、扭曲之色,同时也有着一抹惊恐、忌惮、惘然、疲惫之色无法遏制地弥漫上心头。
战斗大半天,他们已经陨落了大半的同伴,苍穹盯上,萦绕着一层浓郁的幽冥气息,仿佛乌云盖顶,压得他们喘不过起来。可对面那个年轻人,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无法逾越、令人绝望。
他就不知疲惫吗?
又哪里来的如此多的力气?
难道他真的是无法战胜?
一种种的疑惑涌上心头,像毒蛇一般,撕咬着每个人的斗志和意志,这种感觉让他们愤怒到了极致,也惊惧到了极致。一时之间,神色中皆有惘然之色,如同面对一个永远无法用常理度量的怪物。
但不管他们如何想,属于程翎的战斗依旧在展开,冷静、肃杀、沉稳,像一个亡灵收割者,每一次进攻,必带走一条性命。
那种冷酷漠然的姿态,无情而凌厉的杀戮手法,在演绎着生与死的交替,血与火的碰撞,触目惊心,足以惊悚世间!
渐渐的,越来越深入,一片血河当中,似乎隐隐看到一个黑点,而在那黑点上方,却有一大片雷云笼罩,一道道土黄色的雷霆直落而下,几乎形成一片雷电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