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低着头,不言不语。
贾环冷笑:“看来是口服心不服!好,我就问你,喝醉了在外面,胡言乱语,败坏主家的名声,你服不服?”
焦大当然不服了,这话许多人都在说,又不是他一个。况且你从尤氏的车上下来,不是现成的吗?你俩是不是叔嫂关系?
可他如今酒已经醒了,知道自己还得吃宁国府的饭,贾环又是个英武的,不敢顶嘴。
只能沉默对抗。
哪里知道贾环根本不给他留余地,真气展开,大擒拿一把将焦大提起来,不轻不重朝地上一摔。
焦大措手不及,等落地的时候,才来得及用真气护体,甲胄都没成形,一下摔得七荤八素,脏腑都要翻过来似的。
他翻身爬起,怒视贾环。
贾环同样瞪着他:“你不是好汉吗?跟着老国公出兵放马的!有罪你就认,有冤你就诉,要是怕我冤枉你,就去宗祠哭老国公!要是喝多了不认识路,我带你去!”
下人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去了宗祠,怕不是要出人命啊!
焦大也懵了,这贾环,年纪小小,如此刚烈?
也不知怎么地,焦大反而觉得,贾环看着顺眼了许多。他一口气憋了好久,此时冲口而出:“我不服!我说的哪里不对!”
贾环同样喷他:“家丑不可外扬!且不论你说得真假,你又没有亲眼瞧见,怎敢当众胡说?况且这是家事!你出去嚷嚷,难道不丢老国公的脸!”
焦大满腔悲愤,扯着嗓子道:“老国公的脸,都被你们这些人丢尽了!”
贾环直接骂:“放屁!你是跟随老国公的老兵,你现在不丢老国公的脸吗?看看你自己!”
焦大顿时憋住,往昔尸山血海,打下了这国公府的基业,可如今呢?他猛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下人看见焦大这般,本应该出一口气,往昔这老东西在府里,真是人憎鬼厌。
可贾环这话头,也让他们难以轻松。焦大丢老国公的脸,他们难道不丢脸?
他们丢得更多!丢最多的,一个是坐在上面的贾敬,一个是刚死掉的贾珍!
贾环等焦大哭声渐消,走过去,站在焦大面前:“我给你个机会,帮老公爷挣点脸面。”
焦大猛抬头,脸上的沟壑中浸满了泪水:“什么机会?”
“瞧你还有几分修为,跟着我吧!以后每天,你都给我穿着出兵的装束,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老公爷的最后一个兵了!人看见你,就知道老公爷还在,还有人扛着他的旗号!”
阖府上下都是一惊,这,这是要日常武装啊?
焦大也蒙了,贾环这是什么路数?但,他想想又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贾环在乎一个焦大吗?他在乎的是贾府的风气。有焦大这么一条鲶鱼,才能让死气沉沉的贾府重新活起来。
要说改善生活什么的,贾环根本不放在心上,无非是挣钱的事情,有贾府的底子在,有他的主意,随便都能挣到钱。
可他难道是差钱生活的人?这宁国府,以后是贾环的宁国府了。就得有贾环的气质!
贾环俯视着焦大:“你怎么说?还是像过去一样,随便派你个活儿,忍得下就去干,忍不下就喝点黄汤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