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这一联,在场所有人就都确定,这一定是传世名篇!而且这等诗才,都是天授,要不然,谁能即刻将自己的经历,化为诗篇,还是这样的警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贾环落笔飞快,将后四句也都写了出来。
**吉一边记录,一边念诵,已经如痴如醉:“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凌,岂在多杀伤!”
一口气写完,**吉大声叫好:“好一个非攻!”
这首诗好在哪里?从来“考场无名篇”,命题作文就把人的灵气框地死死的,只能戴着镣铐跳舞,纵然你才高绝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雕琢文字,去附和意思。
诗若不是直抒胸臆,自成机杼,又哪里称得上名篇?
可贾环这诗,就做到了!你说他讲的是不是非攻?当然是非攻!后四句提升了整篇的思想境界,拔高到了战略防御的高度,以攻击对方首脑的手段,来制止侵略,而不是大规模战争,大规模杀戮。
这不叫非攻,什么叫非攻?
至于文字韵律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单这一股气势,直冲云霄,才气横溢啊!
三绝书生仰着头,看着那五十丈高,五彩文气凝聚而成的八句诗篇,久久不能言语。
他是个血滴子,但他也是文人呐!眼前的,就是文人的梦想,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若不是先贤们筚路蓝缕,写下了那无数高山仰止的名篇,让那些闪光的思想,随着文道流传下来,他这个书生,如今会在哪里?
他忽然一阵战栗:贾环,或许将会是一个文道上,震铄古今的名字。而他,三绝书生,则会是后人口中,一个试图阻挡贾环成道的丑角。
一念及此,三绝书生五内俱焚。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文人最懂的恐惧,身前身后名啊!纵然有血滴子的权势,又哪里能制得住后世人的口,和笔?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此时他不管说什么,都会给他的耻辱,加上一笔。
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那文气。考官,考生,考生的随从,守场的军卒,血滴子暗探,加起来近万人,没有人说话。
这文气怎么还不落下来?据说在场的人都有好处!
直到贾环一声“大宗师”,打破了寂静:“大宗师,学生修为浅薄,已经支持不住了。”
**吉这才反应过来,贾环是在以自己的真气支持着,让这文气化成的诗句,高挂在半空中呢。
他连忙点头:“好好,本官为你作证!你且休息去吧!”
贾环收笔,收真气,那文气诗句轰然而散,漫天五彩降落而下,所有人都向贾环拱手作揖,即便是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也在这无形的馈赠之下,默默点头。
这还怎么比下去?
**吉看看这架势,朝三绝书生一拱手,带着得意和幸灾乐祸:“统领,这,下面还怎么比?”
三绝书生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说,他有点丢人,但,非战之罪呀!也不知道大都督会是什么态度,但,今天是真的比不下去了。
他勉强道:“今日比完策论,便放考,等明日再比后两项,数算和马战。”
收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考卷之后,童子试的第二场就此结束。众考生都不敢动,等到贾环先出去之后,才蜂拥而出。
可以想见,随着他们各回各家,贾环今日的表现,很快就会口口相传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