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答应一声,手里马鞭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那几个衙役措手不及,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印子。
衙役们连滚带爬,闪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贾环的车驾辚辚而过,一脸气愤。
围观人群中有人叫骂:“哪里来的野人,竟敢在应天府殴打官差!这还有王法吗!”
话音未落,那人直接飞了起来,正是贾环先天一气大擒拿再出手。
躲在人丛中还不显眼,这一拎起来,众人看得分明,这不是个衙役吗?不过他穿的比较破,头上的帽子也有点扁,属于白役。
白役就是当时的衙门临时工,不给工资不占编制,数目能比正式衙役多好几倍。
应天府人,对这些白役都不陌生,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人。许多正规衙役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贾环一甩手,把这人丢在那几个衙役面前,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开车。
几个衙役也不敢再啰嗦了,把戏都被人戳穿了!还闹什么?
他们拉起地上的白役,从小巷子转去附近的一家茶社中,那茶社二楼,正好有个位置,可以看到码头过来城里这一段路。
上去之后,里面有个穿着绸缎的人。几名衙役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丘爷,这事儿可没办成,你老也看到了,那贾环,不好对付!”
丘爷大咧咧一摆手:“无妨!你们只是锦上添花,成不成都没关系。那女子被贾环带走了,这才是要紧的。”
几名衙役茫然不解,连忙追问。
丘爷一脸得意:“你们不懂!那是宁国府的正牌子当家人,一品昭文将军,贾环!能怕咱们这些做公的?要的就是他嚣张跋扈,当街掳人这个由头。等着,咱这就去找苦主,告他贾家强抢民女,还掳走良民家眷!”
几名衙役这才恍然,却又一层不解:“咱们老爷,也是姓贾的,听说还是贾府抬举,才上了如今的官衙正座,就算有这个官司,老爷照样可以判葫芦案。”
丘爷嘿嘿一笑:“他判不判葫芦案,可由不得他!”
几人分开,丘爷绕着圈子,从茶社后面出来,要跑去应天府衙。
谁知刚出茶社后门,眼前一黑,顿时人事不省。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坐着的,正是贾环。
丘爷二话不说,直接跪倒:“三爷,贾三爷!小的该死,为了区区一点银子,就敢和三爷为难,小的罪该万死!”
贾环心说,这就是底层的智慧吗?我还没用力,你就跪下了!
要不是贾环一直用真气,追随那几名衙役,想抓这丘爷的现行,也没那么容易。
贾环端起茶碗,吹了吹气,问坐在旁边的薛宝钗:“宝表姐,这里是薛家的产业,要埋个把死人,多久才会被官府知道?”
薛宝钗嗔怪地看了贾环一眼:“这后面有码头,直通到我家的窑厂。听说,窑厂要是炼重器,都得用人畜祭窑神。”
那丘爷一听就傻了,你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么狠毒!直接就拿人祭窑神了!那不是连骨头渣都没了,直接烧进了瓷器里?
他当即喊冤:“冤枉!冤枉啊!三爷,薛大小姐,小人只是个县衙奔走的,身不由己啊!”
贾环笑问他的身份,丘爷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小人本是葫芦庙里的一个小沙弥,后来庙里过了火,小人衣食无着,只得蓄发还俗,到这府衙里当个门子。”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沙弥啊!就是教贾雨村背护官符,教他判葫芦案的那个门子!
好家伙,贾环直接就好家伙了。这位怎么说?那可是上了义务教育课本的人物!了不得!
怎么就落在我手里了呢?
他一拍桌子,喝道:“好哇!原来就是你,挑唆雨村先生糊涂判了冯家的官司!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