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一路极为顺利,并未遭到堵截,在一天后离开了赵国地界,进入了韩国。
至于蒙恬那边,有着郭开的令牌,加上明面上秦国使臣团队的名义,只要赵国还有脑子,必然不敢将蒙恬等人扣留的,毕竟洛言已经走了,留下蒙恬和数百名精骑又能如何?
除了会激怒秦国之外,毫无益处。
这也是洛言兵分两路的原因,凡事做两手准备,有备无患。
“我怎么感觉我每一次出使他国都会出事。”
洛言骑着一匹马,晃悠在韩国的山道之中,确定了自己安全之后,他也是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上一次去魏国便是如此。
韩国也是有些风险,甚至为此赔上了刚认的便宜大哥湘君。
去了赵国,本以为有郭开的照拂加上秦国威视,不会出什么事,偏偏遇到了赵王偃身体抱恙,快不行了,逼得他不得不早做考虑。
大司命微微一愣,旋即看了一眼洛言,淡淡的说道:“因为你天生不安分,喜欢往麻烦上凑。”
想到洛言同时招惹了东君和月神两位大人,大司命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洛言。
真就不怕日后被清算。
至于大司命自己,比起这两位,她倒是觉得自己不算什么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太优秀,所以麻烦都喜欢围着我转?”
洛言却是毫不羞耻的自夸道。
大司命冷傲的看了一眼洛言,声调冰冷:“但愿你能一直这般自信下去。”
“会的。”
洛言露齿一笑,应了一声。
大司命顿时闭上了嘴巴,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她蛮讨厌和洛言聊天的,比起被洛言用言语攻击,她更喜欢沉默应对,各方面的。
“刷!”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自远处闪掠而出,挡在了洛言前方,一身黑衣,赫然是洛言的大管家,墨鸦。
墨鸦看着洛言,轻声的说道:“前方便是安阳地界。”
“安阳?领军驻扎在此处的应该是桓齮。”
洛言目光微闪,嘀咕了一声。
前年王翦率领大军伐赵,期间攻克了取邺、安阳,之后便由桓齮统领,驻扎在这里,算是前哨的一根钉子。
先前洛言从韩国地界进入赵国,并未与对方见面,而此番更是从赵国跑出来。
只是没想到会跑到这里来。
“派人去通知桓齮将军,就说我已经安全从赵国回归,再让他派人接应蒙恬等人。”
洛言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待确定蒙恬等人安全之后,桓齮可以见机行事,对赵国动兵,至于魏国那边,上将军王翦自会挡住,这道王令你带过去。”
说话间,洛言将一张盖有虎符的纸张递了过去。
这是嬴政给他的权利,可以调动秦国大军,无需征求嬴政的同意。
这该死的宠信,也是没谁了!
战机稍纵即逝。
洛言不懂打仗,但也明白闪电战的好处,比起赵国那边出兵正面交锋,不妨先捅一刀子再说。
打仗和打架没区别,你第一拳要是打的够狠,将对方打蒙了,那之后完全可以碾压过去,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插腹地,只要双方不是战力相差太大,基本上可以稳赢。
就看桓齮对战局的把握如何了。
历史上,桓齮可是将赵国打的不轻,要不是李牧领军从北境杀回来,估计王都邯郸都有可能丢了。
“诺!”
墨鸦目光微闪,拱手应道,他突然对洛言在秦国的地位有些了解了。
太傅不是文职吗?
竟然连军队都可以调度,可见洛言的地位。
大司命开口道:“我们现在去哪?”
“去韩国王都新郑,我需要等一封信。”
洛言缓缓的说道。
这一战能否打的漂亮,赢得轻松,还得看郭开给不给力,只要郭开泄露一些赵国的军情,那这场仗肯定会比历史上打的更加漂亮。
至于赵国这一战会死多少人……当权者会在意这些吗?
尤其是郭开这种目光短浅的人。
他现在已经被王位个吸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公子迁扶持上去,成为赵国真正权倾朝野的郭相国!
。。。。。。。。。。
赵国,邯郸。
洛言离去的消息并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司空马和司马尚等人很快便是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被惊得面色都变了,连忙入宫求见赵王偃,可最终连人都未曾见到,便是被王后倡姬赶出去了。
一句大王身体抱恙,你等打扰大王休息,莫非想祸害大王性命?
司空马这个没什么权利的相国顿时无言以对。
(相国分左右)
司马尚倒是骨头很硬,目光冷厉的看着王后倡姬,沉声道:“国家大事何曾轮到王后插手?大王,事关赵国存亡啊!!”
说道最后,司马尚有些憋不住了,对着宫殿仰天怒吼了起来,靠着大嗓门,声音极为洪亮,确保殿内的赵王偃能听得到。
与此同时。
得到消息,姗姗来迟郭开也是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怒视司马尚:“此乃王宫重地,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惊扰了大王休息,你担待的起吗?”
说话间,眼神也是冷厉了几分,心中更是有了一些杀意。
他忍司马尚等人很久了。
以前没动手,那是因为赵王偃压着,现在赵王偃快死了,郭开心中的野望自然压抑不住了。
权力腐蚀人心,尤其是对于郭开这类人而言,越是在底层待久了,报复的欲望也就越浓,他不想在被任何人看不起,他要凌驾于一切之上。
不过很快,这欲望便是消退了下去。
只见宫殿大门缓缓拉开,赵王偃拖着疲倦的身躯,面色惨白,气色虚浮的看着在场的众人,被内侍搀扶着,不时咳嗽两声,眼中带着些许暮色,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司马尚的身上,沉声的说道:“你等想要逼宫不成?”
“末将不敢!”
司马尚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沉声的说道:“只是突然得知秦国栎阳侯离开了邯郸,一时情绪激动,冲撞了大王,请大王恕罪!”
“此事是寡人下的王令,让郭开送他走的,你有异议?”
赵王偃冷漠的看着司马尚,缓缓的说道。
“大王,这是为何?如今秦国蠢蠢欲动,若是可以将栎阳侯留在邯郸为质……”
“可能吗?”
还不待司马尚说完,赵王偃不耐的抬手制止,反问道。
“寡人也想将栎阳侯留下为质,此人有大才,若是能为寡人所用,那自然更好,可一旦如此,那秦国必然不肯善罢甘休,燕国也在一旁窥视,韩国已经名存实亡,赵国挡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