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闯回到村子已经五点,夜晚降临,坐的也不是从村里路过的客车,而是夏利,身后还跟着一台箱货,车开进院子,他走下车。
“两位师傅,麻烦帮着把东西抬进客厅,辛苦了。”
让他们帮着卸车是在路上说好的,每个人再加一包烟钱,其实东西不重,就是一个人卸太慢。
“太客气,你出钱我们干活,公平,呵呵……”
厢货司机打开货箱,可以看见里面装的满满登登的编织袋,他一手拎起一个,快步走进房子。
夏利车司机同样如此,他的车上后座也装满,正在搬运。
丁闯没在院子里停留,走进房间,推开门发现母亲正坐在炕上,笑着问候道:“妈,我回来了。”
葛翠萍抬头看了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怎么了?”丁闯觉得情况不对,按照目前的作风,第一句话不是问钱存没存好,也是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声音,而今还能安稳坐着,很反常。
“没什么,饿不饿,锅里有饭,我去热上。”葛翠萍走下炕,准备去厨房。
丁闯更加觉得怪异,自己从昨天开始就没回来,不可能惹到她,难道跟老丁吵架了?貌似也不现实,两人吵架从来不会大动肝火,至少不应该对自己这样。
看着母亲走出去,也没多想,因为预感应该不是大事,紧跟着出门监工,不一会儿,二十个编织袋全部被搬进客厅,两位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也就离开。
丁闯走到一个独立与二十个编织袋的塑料袋,拎起来道:“妈,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吃饭。”
说完要出门。
然而,葛翠萍瞬间从厨房里冲出来。
极其严肃,盯着他问道:“干什么去?”
丁闯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有种被圈养的感觉,解释道:“去张叔家一趟,弄了点手工活,想让孙婶找几个人给做了,有工钱,你……怎么了?”
运回来的这些编织袋,自然能创造财富,要不然没有意义。
“不许去!”
葛翠萍极其严肃的走过来,二话不说堵住门,并把门反锁:“在家呆着,等会吃饭,吃完饭睡觉,以后天黑不允许出门,白天也不能随便走!”
丁闯有点懵,看母亲的火气好像是对准自己?可自己根本没惹到她,火气莫名其妙,又问道:“妈,到底怎么了?说明白点,要不然我心里慌……”
葛翠萍叹了口气,想着事情早晚得知道,也就把今天张淑花和赵德利带人去张凤英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道:“你爸正在村委会给他们调节,可清官难断家务事,毕竟涉及到你,也没办法深说……”
丁闯闻言眉头不由皱起,不难分析出,赵德利和张淑花是冲自己,全都是因为捕鱼节的事没让他们痛快,没办法动自己,张武德和孙梅又不敢惹,只能找张凤英撒气,换个角度想,张凤英是替自己承受。
“妈,我得去看看!”
村委会里,灯火通明。
老丁坐在会议桌正中间。
左侧是张凤英,脸色萨白,眼睛哭的红肿。
右侧是赵德利、张淑花,两个人都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旁边还站着几十位村民。
村委会里静悄悄的,调节气氛陷入僵局。
当下情况是,让张淑花和赵德利道歉,他们就道歉,没有半点迟疑,又是弯腰又是作揖,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诚程度无限趋近与零,就是在逢场作戏,如此道歉,根本无法让人心里舒坦。
老丁火发了、桌子也拍了,他们还这样就没有办法,祖祖辈辈住在一起,总不能报警说私闯民宅把他俩抓起来,更不能把他们赶出村子,可就这样算了对张凤英又没交代,眼睁睁看一个妇道人家受欺负,村长脸上没光。
张凤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村长,你让我们干什么都干了,时间也不早,可以回去了吧?”张淑花嬉皮笑脸问道,最开始被叫来还有些紧张,可想到赵德利是主谋,也就不怕,经过这么长时间调节,完全适应。
“就是,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你又不供饭,进她家乱翻东西我错了,知道错了,可总不能让我给她跪地上磕三个响头吧?”赵德利也淡淡笑着。
“嘭。”
老丁又是一拍桌子,怒道:“把嘴闭上,别乱放屁,就是欠收拾!”
“好好好,我闭嘴,都听您的。”赵德利笑着闭嘴。
老丁更无奈,村子里就这俩浑人,一个是滚刀肉,一个是混不吝,根本没办法解决。
想了想,转过头道:“凤英,你有什么想说的?想怎么样就说,我给你撑腰!”
张凤英依然不说话,摇摇头。
从心里讲恨不得把他们杀掉,凭什么进自己家乱翻东西?不就是看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故意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