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丁闯暂且把中年的事情抛在脑后,重新看向郑青树,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他,说愤怒,是一定的,如果没遇到自己,他还是朝不保夕的精酿啤酒店老板,可是愤怒,可是愤怒,只会影响判断。
“每个人都有追求物质生活的权利,我能理解。”丁闯带着淡淡忧伤开口:“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与我一起创业,一起做大做强,或者说,如果没有遇到他,你会不会一直在小湾村?”
郑青树眼中闪过阵阵诧异。
从某种以上来说,这是摊牌之后的第一次对话,从他刚才骂中年的狂妄来看,对自己也不会心慈手软,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是男女朋友分手时才问的,而且还是曾经深爱过的那种。
“会,我想过一直在小湾村发展!”
不能有别的回答,如此回答最有利。
丁闯顿了顿又道:“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当成一切事情都没发生,接下来的任何事我来处理,请你回小湾村,继续当厂长,回去嘛?”
有诈。
郑青树的第一反应是,他想把自己带回小湾村,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毕竟很多村里人离开,都是前一天晚上闭眼,第二天天没亮就偷偷埋上,没人追究、更不会有人查证。
可看到丁闯期待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些怀疑,他可能是真的想让自己回去。
心理回答是不会去,可不能说出口。
“我明白了。”丁闯叹了口气,自责道:“是我没有能力给你更广阔的平台,良禽择木而栖,他给的条件更好,待遇更优厚,未来更广阔,你走理所应当,换成是我也会动心。”
郑青树更懵,他还理解?
不只是他,大高和小齐也很懵,来这里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现在反倒是和颜悦色。
试探问道:“你……打算怎么对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丁闯主动伸出手,笑道:“没有你,不可能有酒厂的今天,你功不可没,青树,其实你把我想歪了,我这个人比较重感情,之前的一切都是故事需要,并没打算对你怎么样,走吧,如果你在他那里过的不顺心,欢迎回来,小湾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把手抬在半空中。
郑青树看了看丁闯,又看了看手,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圈一红,隐隐有种想哭的冲动,当初决定背叛也挣扎很长时间,但看到钱财滚滚之后,才越发坚定,可此时听到他的话,心中极度愧疚。
“对不起!”
他伸出手,更咽回应:“要不然你打我一顿,给我两巴掌,或者怎么打都行。”
“走吧。”
丁闯松开手,平和道:“等她们出来,你就不好走了,我相信缘分,咱们相识一场就是缘分,纵使现在面目相对,可我还是希望多年之后,大家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我……我,对不起你!”郑青树心中情绪越来越难平复,不断向上翻涌,眼泪流出来,顺着脸颊向下掉。
丁闯默默转过身,又道:“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有一句忠告:离他远点,去市里买一张车票,去外地,你手中的钱足够置办一份产业,别在回来了。”
“我……你是故意要他钱,没要我的?”郑青树眼泪越来越多。
刚才就不明白,为什么丁闯的第一个条件是要钱,现在好像理解一点。
“走!”
丁闯忽然喊道,声嘶力竭。
郑青树看着他背影,泣不成声,隐隐有种不想走的冲动,与他之间并没有本质矛盾,不过是因为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可不走不行,没脸在小湾村继续停留。
“后会无期!”
说完,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大高和小齐两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很想追上去,他们不知道所有事情,但知道一点,心里都跟着憋屈,怎么能放他离开?
大高忍不住问道:“真的就这样让他离开?之前的事都算了?丁闯,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们可以下手,不能让这孙子就这样走!”
小齐也焦急道:“我之前就看他不像是好人,丁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现在去追!”
“追他干什么?”
丁闯恢复笑容,风轻云淡道:“我能让他离开,电话对面那位能让?以为三十万随随便便就给了?他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如果郑青树没用,你们以为他能给钱?这笔钱还得从郑青树身上赚回来。”
商人,是早就推测出的身份,其他人也不可能命令赵山青去海连处理作家,之所以直接找他要钱,也是因为这点,让他拴住郑青树。
通过第二个问题就知道,矛盾不可调和。
放了郑青树,至少这个敌人很熟悉,知道大致进攻的方向,如果换成别人,容易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