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连省城。
某招待所。
房间是间套房,很大,仅仅客厅就有三十几个平方,但这里摆放的一切并不花哨、也不奢华,如果非得用两个词来形容房间,只能是:典雅、大气。
就连沙发都有棱有角,沙发布也用米白色布艺。
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摆设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庄严味道。
客厅内。
柳芳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改往日的狂妄与豪放,坐的中规中矩,屁股也仅仅坐了一半,身体笔直,不过,她灯光下的面庞中,无法掩饰的透露出兴奋,双眸中都绽放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柳芳同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组长。”
坐在她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男性缓缓开口,字正腔圆,虽然他极力表现平常,但声音太过浑厚,正气凛然:“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进行简单的问话,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也无需考虑其他问题。”
“我明白,我明白。”
柳芳小鸡啄米般点头:“我一定配合,全力配合。”
其实在来之前,她还想过怎么这个时间找自己,会不会是假的?可来到这个地点之后,心中疑虑彻底打消,毕竟正常人绝对不会来这个招待所入住,骗子,就更不敢了,再配合他们的证件,应该是引起重视。
朱组长点点头,看了看与他一同来的另一名男性,这名男性坐在茶几旁,手中拿着笔和纸严阵以待。
见后者点头。
朱组长这才问道:“柳芳同志,在找到你之前,我们做过简单调查,发现这两天晚报上的内容编辑,与你都是好朋友,这点可对?”
柳芳脸色一红,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那些文章都是在你授意下写的,知道她们能找到自己,一定了解情况,也就不否认。
尴尬道:“对,那些内容编辑多数是省协会成员,其他人也认识,是我给他们提供的素材,由他们进行具体编写然后发表。”
朱组长笑道:“这篇文章很精彩,在群众中也引起了很大反响,呵呵。”
柳芳跟着一笑:“呵呵。”
朱组长继续道:“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这篇文章有原型的,其中丁某为海连门马模特公司、门马演艺公司、美味斋以及宴会主题饭店的老板丁闯,其中两大集团,指的是海连市哈弗岛集团,六合市六钢集团,你是否认可?”
柳芳很清楚,他们一定知道具体细节,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要呈现在书面上,是固定程序罢了。
严肃回道:“对,我可以证实,丁某为丁闯,两大集团为哈弗岛集团和六钢集团。”
已经发展到这步,也就不需要隐瞒,说简单点,他们不过是需要自己充当“实名证人”的身份,丁闯都已经开始用武器威胁自己,更用尿喷自己满嘴,也就没必要退缩,难不成还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不把他弄死,寝食难安!
朱组长又道:“文章中有个很尖锐的点,表明丁闯涉及地下,并且与海连曾经的大哥郑闲发生过火拼,这点是否可以具体讲讲?”
重点来了!
柳芳精神抖擞,昨天的文章和今天的文章,多数内容对丁闯都只是碰瓷,没有多大杀伤力,真正要他命的点是涉及地下,毕竟,这是主抓的问题,只要这个帽子给丁闯扣上,别说董岚,就连海连市的大人物,都未必能救得了丁闯。
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据我说知,他和郑闲的矛盾起因是原来心生会所的几名男公关与他的女朋友林小雪……”
她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不得不承认,她在之前做了很多功课,讲的非常详细,包括有人拍了林小雪屁股,丁闯把人手剁掉的事。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
柳芳讲的口干舌燥才讲完。
朱组长眉头皱的很深,看了看记录的男子,见他停笔。
这才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除了一件剁手的重伤害案件之外,其他事情定性模棱两可。”
“其中有一点,在新生会所、丁闯带人去砸店却被郑闲反包,最后几十台车出面把他们全部带走,而事后,郑闲锒铛入狱,丁闯却安然保身,关于这点,是否可以展开说说,比如,是谁保护的丁闯?”
此言一出。
柳芳有些想笑,就知道他们出面,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丁闯,高射炮打蚊子,太特么浪费,要弄就得弄条大鱼,放眼全国,此类性质的事件,哪个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要弄就得一网打尽。
董岚是海连的龙头企业不假,奈何树大招风,看她眼红的也大有人在。
“董岚,背后保丁闯平安无事的是董岚!”柳芳极其坚定:“若没有董岚在背后保驾护航,丁闯不能完整出来,以他当初在心生会所的事情,就能被判定为地下性质!”
朱组长迅速道:“证据,你能拿出证据?或者提出关键人物?”
口说无凭,要问证据才行。
柳芳一愣,面色有些僵硬,证据……没有,到了董岚那个层面,做事情怎么会给人留下把柄?
更何况,哪怕有把柄也不是自己这个层面能接触到的,不要说她,就连丁闯做事都很小心翼翼,除了在美味斋剁了人手之外,其他事情都很模糊,甚至可以判定为正当防卫。
朱组长提醒道:“或者,你知不知道丁闯的其他问题,比如:在美味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