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说一直蹲号子的严淑君,她一时的贪婪并没有给自己带来财富,一心想着完成跟周婵娟的交易,结果事与愿违,跟妈妈打官司,以王根发的妻子为名,索要王根发的生前财产,结果被她妈妈算计,毫无留情的将她与安思明通奸的事情,在法庭上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不但让女儿颜面丢尽,同时也让严家蒙羞。
这场官司一结束,严淑君就失去了自由,王根发的财产没有得到半毛,还要把她变卖王根发的遗产交出来,严淑君将变卖的钱早就付给周婵娟,她哪拿得出这笔钱,拿不出钱,就只能在监狱里蹲着,等拿钱来赎人了,才能从号子里出得来。
坐牢期间周婵娟前前后后来探监好几次,一到探监室就问钱的事情,严淑君彻底蔫了,哪还有心思提钱的事,就算走出监狱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周婵娟每次来,都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骗了,说好弄死王根发给她三千万的,结果拿到一千万,她就进了监狱,看样子很难从监狱里走出来了。
欠下的两千万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弟兄们交代,当初周婵娟可是信誓旦旦打着包票跟弟兄们说的,这回严淑君蹲了号子,哪来这笔钱啊!想到这里,她也无颜再回香港跟弟兄们相聚,独自一人呆在大陆,整天在大街上装装女尼姑,有时卖点丹药什么的,有时给人算算命,看看时运什么的,就这样将就着混日子。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年,严淑君一个相当爱打扮的人,自从进了监狱后,哪还有心思打扮,对人生都失去了信念,开始半年在监狱中度过,过了申诉期,就被送到监狱工厂去做工去了,在工厂里上班,从来没干过流水线,速度跟不上,老被后面的人追着,最后让流水线乱了阵脚。
监工见她这样,拿她没办法,见她手脚慢,只好叫她去搞卫生,她每天拿着把扫帚,在工厂周围转悠,加上自己不注意形象,别人以为她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婆了,大家称呼她“严阿姨”,严阿姨就严阿姨吧,反正自己不累,也不需要跟其她女囚犯一样多做些成绩来换刑期。
而严淑君需要换刑期的话,卖掉王根发一座大别墅一千多万,还有一座三层的独栋大洋房四百多万,加起来成本就是一千五百万左右。这要是换刑期的话,一万换一千积分,平常人一年挣五千积分,一年就只能抵五万块钱,十年五十万,百年五百万,她要在这里面呆上三百年,才能满足她的这笔巨额资产。
如果按照她扫地的积分算,一年两千积分,就是二万块,十年二十万,百年二百万,那得要七百五十年才能出得去。这样的天文数字摆在面前,严淑君反而不在乎了,她只能在监狱里孤独终老,遗憾终身了。
严淑君已经不再指望有明天,更没有那些服刑女囚犯的盼头,每天坚持多做一些活,也好多得一些积分,然后多抵消一些刑期,盼望早日走出这片阴暗的区域,迎接明天的黎明。
别人午休的时间坚持多做事,多得积分,而严淑君该吃吃,该睡睡,根本不把刑期当回事,有时候,睡得过了头,连梳洗都来不及,就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出去上班。上班时被监管发现仪容不整,就要责怪几句,她只好陪着笑脸说,马上好,马上好,然后躲进换衣间,悄悄梳理好一切,走出来继续她的扫地生涯。
转眼又是中秋节,这个中秋节大家有朋友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而严淑君进来两年了,也没有一个跟她合得来的女囚犯,她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着监管发来的月饼发着呆,这月饼吃在嘴里,味如嚼蜡,心情也万般的沮丧。
不知不觉间,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曾经是一位亿万富翁的太太,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把自己的老公害死,就算离婚,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想出去成了奢望,更别说开豪车喝红酒,品味美好人生了!她整整昏昏沉沉的拿着把扫帚,看到哪里有一点垃圾,就不由自主的用扫帚扫到戳斗里去,这成了她的全部生活,和打发时间的动力。
想着这些,泪水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她后悔当初的冲动,后悔自己找到一个有妇之夫,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她把青春过得乱七八糟,把人生得意需尽欢送进了监狱,她,原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却把无忧无虑的日子过成了锒铛入狱刑期。
正泪水扑漱漱而下之时,监管突然带着个小孩闯进了她的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穿着光鲜,一看就是个有钱人。那老妇人边走边喊:
“小敏,等等,等等姥姥!”
小孩子扎着一对羊角辫,四五岁的样子,甚是可爱,几分像严淑君,但她小巧的脸上显得更加俊秀。一蹦一跳的来到严淑君的面前,看着低头垂泪的严淑君问:
“您好,请问你叫严淑君吗?”
严淑君没有注意自己的房间进了人,只顾自怜自爱去了,突然听到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地抬头一望,跟孩子四目相对。
监管本来想跟她说几句的,看到严淑君满脸泪痕的,便把话咽回去了。
老妇人站在一旁也没有出声,看着她们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着。
相视一阵后,小孩禁不住再次问:
“阿姨,不,姥姥,你好,你认识我吗?”
阿姨,不,姥姥,严淑君脑子里突然一炸,我有那么老吗?什么时候变成姥姥了?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王小敏吗?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再见不是在做梦吧?
严淑君感到有些不真实,便使劲往自己胳膊上掐了掐,却发现掐得很疼,这才知道,女儿是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不是在做梦,嗫嚅着嘴,喃喃道:
“你,你是我的女儿,王小敏!我是你妈妈严淑君呀?这孩子怎么叫上姥姥了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