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褐发女孩依偎在他的胸前,好像是去年来的那个漂亮女仆?他头痛地呻吟了一声,推了推她,女孩翻个身转到一边,而奥兰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石盆里倒了一壶冰水,洗了把脸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他望着窗外,对着令人痛苦的光线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中了,他差点吼出更适合农民的粗俗脏话,他从肌肉发达的身体上扯下衬衣,赶忙换上一件新洗干净的束腰外衣,敲了敲床上的女孩让她醒醒,不过那个女孩似乎昏昏欲睡地扯了扯他的手,露出肩上的纹身来。
奥兰多摇摇头,拉开房门,赶忙向着训练室跑去换好自己全套的盔甲武器,接着跑下城堡,在城堡的门前看到弥昂正靠在幻兽都法的身旁擦着他那面造型奇异盾牌。
“你来的真够慢的,宿醉吗?”弥昂看到他过来,将泰波克之翼背在身后。
“是啊,晚上可真够冷的,”奥兰多说着,一旁的侍从正牵着马赶来。
“还有什么吗?”
“我对后半段的记忆有点……模糊。”
“在讲演、宴会和舞会结束之后,你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说你将砍杀一百只绿皮上,还在玛格丽塔女士的裙子上流了口水。”
奥兰多痛苦地呻吟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他开始想起来了。
“啊,拜托女士保佑,我没有做过在她面前使自己难堪的事吧?”他说道。
“我最后看到的是她和一个年轻的女仆正帮你抬回到房间去——朱莉亚女士有点不好意思,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弥昂的脸色是很少见的揶揄,奥兰多知道那是他在心里笑开的标志。
他用力拍了拍脑袋,然后看见了更糟的地方,在远处双胞胎正在朝他们打招呼,玛格丽塔眨着眼,朱莉亚笑着挥手。
“她们也要来吗?”
“我可没有再跑一趟的打算,解决绿皮我就直接前往帝国了。”
“算了……来吧,现在是我们准备进军的时候了。”他努力让自己没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巴斯托涅的骑士们骑着战马排列在加龙洛特城堡外的原野上,他们的盔甲闪闪发光,色彩缤纷的旗帜在凛冽的风中飘扬,个人都自豪地佩戴着自己的军旗和纹章,左臂弯着头盔,右臂竖着长矛,盾牌披在背上。
数百名士兵站在他们身后的泥泞中,使劲地看和听着前方的动静,他们戴着黑色和红色的战袍,那是加龙洛特的旗号,泥泞的拳头握着长柄的武器和盾牌,另一支由农民组成的队伍站在士兵的旁边,这是一支从平民中征召来的弓箭兵,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紫杉长弓。
奥兰多穿着回来后换上的精致战甲,半跪在他的父亲面前,他的心怦怦直跳,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尽管他感到有些不安。一方面,这是他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机会,然而他不能否认他父亲的健康状况不佳,尽管他在全军前表现得很好,但他知道,光穿着盔甲站在外面就会使他负担沉重,而且他很可能会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他向那位女士祈祷,希望她能保佑他父亲平安,但他心里有着莫名的惶恐,当他低下头接受父亲的祝福时,他把这些令人难过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赶走了。
“女士,愿您的仁慈和关怀保护这些高贵的骑士免受伤害,并激励他们获得胜利回家所必需的力量和勇气,用你神圣的光鼓舞他们,以你的名义,让他们净化蒙特福特的土地,加龙洛特和巴斯托涅为之骄傲。女士,祝福他们,让他们用美德来维护你的名字,荣誉就是一切。”
骑士们轻声吟诵着最后两句话。
“我会让你为我感到骄傲的。”奥兰多保证道。
在欢呼声中,年轻的骑士骑上了他巨大的战马,侍从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手中拿着武器和盾牌,奥兰多想战斗到即将到来,又感到激动不已,他拉着战马加入了骑士们队伍,前方的是他的剑术老师。
加龙洛特男爵的侍从把那把古老的宝剑放在一个垫子上拿了出来,贾斯特把它举到他颤抖的手中,加龙河之剑属于加龙洛特的历任统治者,它的剑鞘镶嵌着金色的螺旋图案,首柄用闪亮的蓝色钢锻造成鸢尾花的形状,鸢尾花是受祝福的女士的象征。男爵抽出剑来,剑的声音响彻聚集的骑士们。
他把剑高高地举向空中,剑刃闪烁着银光,贾斯特就像他曾经是的那个强大的骑士,强壮、无畏,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勇气。
“胜利!”他喊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欢呼声中,加龙洛特的军队高举长矛向他们的领主致敬。
调转马头加入骑士队伍,向东面进军,驶向遥远的灰色山脉和蒙特福特的土地,红着脸的妇女们向金光闪闪的骑士们抛撒冬日,农民的孩子和狗在他们旁边奔跑,当他们从加龙洛特城堡出发的时候,喇叭响起,奥兰多看了一眼他的家,然后用马刺踢向战马肋下。
巴托尼亚的土地并不是没有危险的,尽管王国受到严格的保护,众但所周知,在大片的森林里和高山上有各种各样的野兽出没,亡命之徒们掠夺旅行者,即使离这片被诅咒的穆席隆之地如此之远,平民们晚上也会闩起门来抵御夜晚的恐怖。
然而,加龙洛特的骑士们却无动于衷,以这样的力量行军,很少有敌人敢攻击他们。
晚上也很好过,骑士们边吃边喝,边寻欢作乐,边交换着夸张的战斗英雄故事,弥昂与奥兰多专注地听着,听着老兵们每一次的哼唱,冬天的寒意渐深,夜色却异常晴朗,骑士们在荒野中露营感到一阵激动,此刻他们的心里充满了英雄主义和骑士荣耀的故事。
愿女士保佑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