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侍从们茫然地盯着他看了一秒钟,然后他们争先恐后地拿起了弓箭。
“发生了什么?”卡达斯男爵问飞快地看了一眼玛格丽塔。
“我不知道。”奥兰多说着,而朱莉亚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食腐鸟。
第一支箭划破天空,没有射中目标,那只鸟仍在空中转圈,全然不知它的威胁,一个农夫的箭射中了乌鸦的尾巴,黑色的羽毛落下,但它没有掉下来,最后,一箭射中了那家伙的躯干,它像石头一样直坠到地上。
射中的农民开心地嚷着奔向它落下下的地方,玛格丽塔紧随其后,匆匆穿过原野,那人胜利的喊声突然停止了,他站在那只垂死的鸟面前,愣住了。
箭头穿过了被刺穿在箭柄上那只鸟好像还没有死,徒劳地扇动着翅膀,试图恢复自己的状态,它的叫声很刺耳。
但令人惊恐的是这只鸟已经腐烂了,破碎的胸腔边能看到烂在一起的内脏,肥肿的蛆虫爬进爬出,它的头歪向一边,眼球掉了出来,眼球周围的肉起了泡,那只令人厌恶的眼球在神经挂着下缓缓旋转着,仿佛依次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身影。
“杀死它。”卡达斯男爵命令道,“现在!”
侍从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用脚重重地踩在垂死的乌鸦身上,打断了它的叫声,细碎的骨头在他脚下嘎吱作响,在地上留下血污。
奥兰多将一个雕着乌鸦的银币扔给农民侍从,那个人看到银币上的乌鸦雕刻,联想到刚刚那幕,有些不寒而栗。
“这到底是什么?”奥兰多说。
“野兽之眼。”玛格丽塔说道,“它之前就一直在这里。”
“什么,森林里的野兽吗?”
“现在它来找我们了!”朱莉亚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急促起来,“我们得走了。”
“放心吧,如果野兽来了,我们就和它们搏斗,女士。”卡达斯男爵说道。
“不行,太多了。”茱莉亚有些痛苦地按着额头,“它们像飞蛾扑火一样被吸引到这里,它们在被支配着,甚至现在就在接近。”
骑士们不安地环顾四周。没有人怀疑这位少女的话语。
“我们离开这里。”男爵命令道,“所有人上马,我们立刻离开。”
“卡根!”男爵又转头看向一名骑士。
“是的,大人。”一位骑士应声道,他穿着一件黄色的战袍。
“和你的侍从往回赶,回营地让大家做好准备,不要再让巡逻队离开,派骑士去召集已经出动的巡逻队。”
“我明白。”
“愿那位女士与你同在,卡根,黑暗正在降临,保持警惕。“
骑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着三个农民侍从跑去。
“你知道敌人离我们有多近吗,女士?”卡达斯男爵问道。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紧张,这给骑士们灌输了一种紧迫感。
当骑士们准备离开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折返而来,三个侍从和刚刚离开的骑士疾驰而返,在他们身后远处轰隆轰隆的声响正在奔来。
“它们在这里!”骑士紧张地大喊。
骑士们在两位圣杯少女周围列队保护,一队农民侍从作为侦察兵骑在前面,其余的人骑在骑士们队形的两侧。
男爵让所有人立刻离开,战马们在驭手的催促下奔跑起来,骑士们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寻找敌人的踪迹。
他们没有花很长时间。
一名侍从叫喊起来,他的目光朝着远处的森林望去,一群披着毛皮的骑手从树林中出现,他们向着巴托尼亚人的方向疾驰穿过原野,中间响起了刺耳的号角声。
一瞬间有的人以为他们的援军来了,但他们很快打消了念头,这些骑兵们既没有佩带军旗,也没有穿盔甲,更没有没有佩戴显示他们领主颜色的军旗。
“敌人很快。”玛格丽塔说,奥兰多眯起眼看向追赶来的队伍,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向着巴托尼亚人的前方赶去阻截,另一队从后侧包抄。
当他们靠近时,他看到他们大约有一百余骑,猎狗在他们旁边奔跑,一看见骑士,那些獒犬就狂吠起来,它们和小马一样大,浑身是厚厚的皮毛,浑身是口水,脊骨上布满了刺,下巴非常沉重,充满了牙齿和獠牙,舌头从嘴里垂下来,红色的眼珠锁定了猎物。
直奔巴托尼亚的骑士而来的那群骑兵逐渐接近了,人们可以听到獒犬的嚎叫声,同时也可以听到庞大的猎狗的咆哮声和犬吠声。
而在前方,另一群野兽正挡住他们向北行进的去路,它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而是一群半人半马的野兽杂种,六肢粗壮,皮毛裸露,手持粗糙的武器,恶心地咆哮着。
侍从们在弓上搭箭,骑在马背上向敌人射击,奥兰多看见一支箭射入一个人马兽一个肌肉发达的胸膛,这让它踉跄一下,但随着一声嚎叫,它折断了箭杆,把矛头留在了肉里,继续在原野上冲锋。
另一支箭射穿了人马兽的喉咙,它重重地撞在地上滚动着着,而它的同伴们无视它,急于冲向巴托尼亚的骑士们,把它踩在地上。
一群巨大的獒犬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得发疯,跳到这只倒下的野兽身上,它们用虎钳般的下颚紧紧咬住它的身体,把它撕成一顿血淋淋的大餐,沉重的脑袋疯狂地左右晃动,撕裂它的肌肉和皮膜。
骑士们纪律严明,组成了一个以卡达斯男爵为尖头的紧凑的楔阵,圣杯少女在骑士队伍的中间,周围有全副武装的骑士保护。
当敌人从侧翼前方逼近不到一百步时,卡达斯男爵突然偏转方向,骑士们紧跟着他的步伐,这个队形倾斜将正面面对敌人。
卡达斯男爵把他的晨星链枷举高高举起在头上挥舞,骑士们齐声策马冲锋。
“为了巴托尼亚与那位女士的荣耀!”卡达斯咆哮着,奥兰多和其他骑士也一同举起兵刃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