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像是偶遇性的攻击,刚刚那些邪教徒也经过了这里,但显然没有攻击他们,而且野兽人会战至最后一个也不合理,它们显然是服从某种命令。”卡斯兰分析。
“就是说我们很大可能被那些混蛋发现了,还设了埋伏,他们怎么做到的。”格雷登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是的话,无论他们怎么做到的,现在应该都已经警惕起来了,接下来也要小心,虽然他们肯定并没有想到我们能把野兽人尽数解决。”弥昂收剑,忽然眼尖瞥到了树林间一个影子晃过。
“站住!”弥昂猛喝一声,催动都法上前追入林地之间,扭曲的根枝被弥昂反手用盾刃扯断大半,弥昂扫了眼地面的脚印与树干上的划痕,立刻找准了方向追上,短短几息间就看到了晃动的荆棘与枝干间的身影,看起来披着兽皮与枯叶的披风。
“拦下他。”弥昂一拍都法后落地,都法立刻疾驰向前方,与弥昂前后拦截下面前的人。
“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谁,而且鬼鬼祟祟地躲在这窥视我们做什么?”弥昂冷冷说道,如果那些变种邪教徒是因为有自己的哨兵因此发现了他们的跟踪,那他们还真是大意了点。
那个人动了动,似乎是从半蹲的状态站了起来,接着那人猛地向侧方窜出想脱离被都法和弥昂拦截的位置。
弥昂皱眉加速拦上,短距离的冲刺下比对方更快,而且有都法拦着对方绝对走不了,但弥昂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道冷光在披风下闪过,弥昂立刻反应了过来,猛一闪身的同时一支短箭从他的腰侧擦过,对方显然没想到弥昂完全没有因为攻击停滞下来,微愣了一瞬,下一秒就被弥昂追到了面前,被弥昂一掌按住肩顶在背后的树上,披风掀落。
现在弥昂才明白刚才感觉不对的是什么,这个人的身形太瘦小了,而且现在披风抖开弥昂看到她的脸后才确定,眼前的不过是个看起来十岁略多一点的女孩。
只不过她显然也不是常人,她的脖子到耳后都长着金褐色的短绒,而在耳后形成了几根较长的翎羽,让她的耳朵呈现出一种尖尖的形态,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不过漆黑的圆瞳孔与虹膜都很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只在眼角边留下些许眼白,这让她缺乏了些眼神变化带来的神情,更具有野性,这副模样让人想起那些夜枭来。
她的手上有一副粗糙的十字弓,显然是为了适应她的力量因此做的比较小巧,之前发射的弩箭也缺乏些威力,即使弥昂不躲也破不开他的胸甲,而且这个女孩似乎没有主动瞄准他的要害。
种种推测和想法在弥昂脑海中闪过,那个女孩想扒开他钳制的手,不过显然构装手臂的力量不是她能挣脱的,弥昂保持距离让她的拳打脚踢够不着自己脸。
背后传来脚步和树枝被踩断的声响,片刻后追来的奥兰多等人已经赶来,在看到弥昂抓住的人后都有点惊讶。
“就是她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吗?”惊讶片刻后就从格雷登脸上消失了,“赶紧解决了吧。”
“等等……她还是个小孩子吧?”奥兰多问道。
“有问题吗?”格雷登瞪了奥兰多一眼,卡斯兰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帝国当局对变种人的态度很强硬,古老的法令认为他们受到了混沌的污染,而敌人必须被摧毁,因此无论某个特定的变种人看起来是多么的理性或仁慈,被发现后基本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帝国批准了猎巫人和骑士团的成员追踪并杀死变种人,就像对待巫师和恶魔一样冷酷无情,贵族和城镇议会对杀死变种人的奖励与与对通缉犯和绿皮兽人一样。
而且考虑到此前变种人邪教徒的出现,以及刚刚遭到野兽人的袭击,格雷登的态度才是正常情况。
“你不会是因为对变异的农民习以为常,因此才会觉得变种人的威胁不严重吧?”格雷登看到奥兰多有些犹豫后说道。
“我觉得你的刻板印象该改正一下。”奥兰多有些汗颜,巴托尼亚的农民确实有畸形,但没到帝国说的全都改烧死的程度。
“别吵了,先审讯吧。”战斗牧师对他俩没什么可行的劝言后说道。
对视一眼后又把目光放到变种人女孩与弥昂身上,弥昂现在依然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审视些什么,在几人想着要不要替他审问的时候,弥昂终于开口了。
“这些野兽人不是你引来的,对吗?”弥昂开口的话让身后几人微愣。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弥昂也没有硬要她开口,接着说道:“我猜猜看,你也是跟着那些变种混沌教徒来的,那么,要么是他们对你有威胁,要么是触犯了禁忌,或二者兼有,而显然你不是野兽养大的,那么……”
“行了,闭嘴吧。”女孩终于开口,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
弥昂笑了一声,倒确实没有再说了。
“她会说瑞克斯佩尔语,而且比较流利。”格雷登面容微沉。
“说明是有人养大她的,而且交流不少,也许还有其他人,如果是生活在荒山里的话。”卡斯兰说道。
天生变种的婴儿一般会被处理掉,不过有些人发现很难交出他们,一些变异婴儿的父母没有意愿参与对他们后代的处决,父母把这些孩子遗留在树林里是很常见的,其中许多会被流浪的兽群发现和抚养,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比如一整个变异的人群。
“不排除那些邪教徒的可能。”
“那也不一定,作为塔尔的信徒,你应该认得出比我更多的象征吧。”弥昂指了指女孩领口边一个被泥土掩去了光芒的勋章,那是一个银色的鹿首勋章。
格雷登皱眉扫视了一眼,麦穗编织的手环,螺旋的花纹与缠绕花朵铭刻的挂坠,似乎确实都是典型的塔尔象征。
“你信奉谁?”格雷登有些许疑惑,但冷声说道。
“以塔尔之名,也许我之前该期待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被野兽们咬死。”女孩似乎对格雷登的态度最差。
“这证明不了什么,许多异端也会祷告甚至去神殿礼拜,在暴露之前他们的生活和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卡斯兰不以为然地说道。
弥昂从她的小箭囊中抽出一支只有寻常弩箭三分之二长的箭矢,这根箭矢不是金属质的箭头,而是燧石制的箭头,弥昂又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根只剩箭头半截的箭,虽然被火烧过熏黑,但也是相同的制式与材质。
“你从哪拿的?”格雷登不禁问道。
“前天晚上遗弃的篝火堆,你搜的不够认真。”弥昂向他笑了笑,又看向那个女孩,“一次勇敢的尝试,我猜。你叫什么名字?”
“玛苪娅。”片刻之后,她终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