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遇到了清凉山无双居士陆渊博。”
没等林江仙说完,黑面佛便已急不可耐地插话进来:“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听说当年你**了人家陆渊明的老婆,气死了陆渊明。还好陆渊明还有陆渊博这个好弟弟。不仅把他嫂嫂当自己老婆一样养着,还遍告天下要杀了你为他的兄长报仇呢。”
说起林江仙的风流史,这些置身事外的看客们总比林江仙本人还知道的多也详细得多,而且,他们也总是很慷慨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分享给大家,以显示自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无私。
“哎呀,昨晚这仇又是没报成啊。看来这以快剑出名的香山剑也不过如此嘛,你都受伤成这样了,他都没伤你分毫,到底啊还是你林公子的两条腿跑得快啊。”黑面佛不无遗憾的叹息声中掺杂着他的某种恶意,当然也有他对陆渊博无能的一种嘲讽。
林江仙瞪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那厮非要与我纠缠,没办法,我只好将祁夫人藏在一棵黑松树下。可等我甩掉姓陆的之后,再回那棵黑松树下找祁夫人时,她却不见了。我四下里找过,可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想来那人轻功必定十分了得,而昨晚在这里出现的那名黑衣人,他的轻功非常人所及。”
“那棵树在哪里?”玉蕊疾声问道,身后的匪风已蓄势待发。
“就在宫亭湖附近的黑松林里,边上就是严子村。为防万一,我还特在那棵树上系了一个绣有荼靡花的香缨。”
“匪风,立即带人去!”
“是!”
匪风衔命而去,转瞬间已不见他的踪影。子虚禅师和乌有禅师的两个徒弟不言和不语愕然相觑,默叹道:“可比得上师父的灵岩飞渡了啊!”
匪风离去后,玉蕊继续追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到了师父……子虚大师和乌有大师的两位弟子不言和不语。见他二人被两个昆仑奴纠缠陷入了困局,所以我就上前帮他们解了围。之后,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从不言不语二人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撒谎,但也很显然,虽然他们承认林江仙说的是事实,但他们都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若不是那连个粗莽的昆仑奴一直纠缠他们,他们根本不会同意林江仙与他们一道上路。
黑面佛的那两个徒弟班奴和飞奴刻下也在现场,不过他俩的反应有些古怪,两个人一脸畏惧地都低埋着头,怯怯地缩在一块,好似是在抱团取暖,又好似是互相抚慰着对方。
这两人是尾随着不言不语来的,见着师父在场,便相偕站到了师父身后。一见着这两个人,黑面佛就气不打一处来,恼恨地睨了两人一眼,就更无半句话。
对这两个窝囊废,黑面神此刻真是恨不得一刀剁了他们俩,若不是他俩无能,这林江仙怎么可能会有不言不语这两个出家人作他的时间证人?
虽然他很不喜欢出家人,但是他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这种出身名寺宝刹的出家人有一种天然的虔敬与信任。虽然他被公称为“佛”,但得到的从来都不是鲜花或百果,而是人们由内至外的羞辱和厌弃。
“我说呢,你怎么会知道如何对付天尸眼,原来你早就和你师父的弟子勾搭在一块了。不语和尚,出家前俗名凌化,乃是梁山好汉之后,其父曾托庇于“明空院”洪寂大师门下,听说也学会了天尸眼。”
当许多人对这位长相俊秀皮肤白皙的小和尚都不曾注目时,黑面佛就已经将他那一双见多识广的眼神延伸到了只有他这种“老江湖”才涉足过的地方。
直到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这位略显平庸的小和尚。在他那干净清爽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梁山好汉的影子。
“小僧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天尸眼的破解之法。”乍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语和尚显得有些拘谨。
“那他如何知道?”
“小僧不知。”
“小和尚,你师父没教你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的学你师兄这般不老实?”
“小僧没有撒谎。”不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多年的持斋把素,让他看着稍显瘦弱;多年的诵经呗佛,让他看着稍显迂执;多年的香火熏陶,让看着稍显温驯,再加上他那张天生稍显稚嫩的脸蛋,让人瞧着他是那样的软懦可欺。
不过,他每次张口都会让人隐隐感觉到他骨子里的那股铮铮铁汉的坚韧与勇气。
黑面佛瞥了不语一眼,再回看了他的那两个四肢发达的徒弟一眼,心头愈觉不快。只当下,他还不好发作,只得背过脸去,暂不理会这两个身高高人一头气度却低人一等的废物。
“如果你没有撒谎,那就是你师兄在撒谎喽?不然,他怎会知道天尸眼的破解之法呢?”黑面佛俨然成了当下唯一的主谳者,嘴角还微微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玉蕊既不阻拦也不置词,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且看着这两个作恶多端的人互咬对方,着实大快人心。
不过,更重要的是,根据竹竿的回报,有一人证马上就到——孰真孰假,立时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