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上前几步,来到骑在马上的二人面前不远,上下打量了一番,拱手说道,“在下飞山虎,不知二位首领尊姓大名?带兵来此不知何事?”
话音刚落,就听那个黄脸的大汉瞪着眼,带着一丝怒气问道,“是你把我的人杀了?”
周大虎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随即脸色一沉,冷声回道,“如果是问我杀了十八个畜生的话,那么不错,就是在下。不光这次遇见这种情况杀了,下次本人再遇见此事,还是要杀,谁也挡不住”
骑在马上的张献忠气得脸色由黄转白,手都有些发抖,自己平时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自己亲自过来也不给一点脸色,他忍住心中的愤怒,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毛头小伙敢这样和我说话?”
周大虎不管他是谁,平静地说道,“有理走遍天下,我管你是谁?我杀的问心无愧。”
黄脸大汉听周大虎说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有理走遍天下?这简直是一句笑话。”
随即他脸一沉,高声道,“如果有理走遍天下,百姓得到救济不被饿死就是天下最大的理,可官府是怎么做的?非但不于救济还连连催征,理,去那里去讲?”
随即他又狂笑一声道,“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爷,这就是这个世道。”
话一落,其身后的兵丁是连声起哄,一片嘈杂,许多人哄堂大笑起来。
周大虎见这些兵丁没心没肺,便厉声喝道,“我等本是普通百姓,亦知妻小受辱之事不可忍,吾杀之人皆是犯奸作科之人该死者,是人都要讲良心,我们造反是为了活命,而不是丧失人性成为一个畜生,对百姓作恶之人皆可杀。如果是别人也是这般辱你妻女父母,你们还会再笑出来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不怕同样的事情落到你们身上吗?”
这一声大喝,对面的普通士卒顿时脸色凝重,想起了自己一家子过去的悲惨遭遇,和受到的一些侮辱,私下顿时一片安静。
不远处,高迎祥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身边站着混天王曹操罗汝才闯将李自成射塌天李万庆闯榻天刘国能老回回马守应等,大家都在边上看着这一切。只要不打起来,他们都不会管,而且他们对此也是意见不一,各有各的说法。
“你们几人对此事怎么看?”高迎祥肃声问道。
身边的人看了一眼远方的周大虎和张献忠横天王张胖子,都不想说话站队,便都沉默不语。
高迎祥没办法只好转身点名,“闯将,你说。”
李自成现在实力不济,他的老东家不沾泥张孟降官军后,他就带着一大部分的老八队委身与闯王高迎祥之下,因作战勇敢,又有脑子,闯出一个名头,被称为闯将。
李自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想了想,道,“回闯王,卑职认为,按军纪来说按义军大局来说,杀的对,但是按现在情形和义军兄弟情谊来说,也许可以留一命。但也要严惩。”
高迎祥没有表态,又问道,“罗兄弟你怎么说?”
曹操罗汝才呵呵一笑道,“如今乱世,杀,没有什么不对,不杀不管也没有不对,我们都是明天不知生死的的人,什么没有见过?平常之事而已,看不惯就砍了,哪有什么说法。”
随即他一指前面连绵不绝的大营说道,“看看眼前的十余万人,每一天都会抬出无数尸体,”他又一指东西南北说道,“这该死的世道,不知每天会死多少人,怎么看?这就是我的看法。”
高迎祥心中已经知道了大家的看法,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如果事真到他们身上,就会是另一番光景,说不定还会暴怒异常。这个世道还是实力为大,自己有一些威名还不是资历老实力强,才会使大家有所尊敬吗?造反之人讲什么道理?事情看不顺眼那就杀,有实力就压,就是如此简单。
与此同时,周大虎还在与张献忠和整齐王张胖子对视,但大家都还克制,知道官军会很快围杀过来,义军之间现在不能动手。
见交涉了半天没有结果,便退而求其次,道,“杀我兵马我不再与你计较,将他们的兵器盔甲,和战马以及所得财货交出来,此事便一本勾消,如何?”
“十八匹马我会给你?想得太多了。”周大虎心中一句腹诽,脸上淡淡微笑说道,“我部严重缺马,为了对付官军,恕不能归还,还请谅解。”
张献忠黄色的脸上平静如常,看了一眼周大虎,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大营众人,没说一句话,拨马带兵而去。
身蒡的胡铁塔见此说道,“掌盘子,西营八大王灰溜溜的走了。”
周大虎却是摇摇头,道,“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一般不会咬人,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咱们要小心提防着。”
说完,他看向还呆在那里的整齐王张胖子,略一思索,拱手一礼道,“张首领,久仰大名,还请阁下到营中一叙,小弟有请了。”
整齐王张胖子看了看四周,有些警惕,不知道周大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不会怯场而丢了脸面,同时他也认为与周大虎的事也只是小事一桩,没有什么仇怨,这里又到处是义军各营寨,对方断不会害他,否则对方的名声定要臭了,孤家寡人很快就会被官军剿灭。
想到这里,他爽爽一笑道,“好,那我就进营说说事情。”随后他大手一摆,命令道,“原地等待,等我出来。”便带着三十名的亲兵走进周大虎营中。
刚一进入营帐之中坐定,周大虎就起身向整齐王深深地躬身一礼道,“小弟不知是大哥部下,因营中亟需识字之人,强行征用,还望张大哥谅解,小弟愿做一定的补偿。”
整齐王张胖子顿时有一些愣怔,本来他还想着需要自己大费口舌一番,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如此,他事先准备的许多话就不能再说了。随即他也是转变了一下口气微笑着说道,“只要兄弟承认错误,其他事都好办,大家都是以军,一些穷酸腐儒和犯官家属而已,留着也是被砍得货,说一声就行了,只是兄弟不能胡来,咱义军也是有规矩的。”
周大虎随即应声道,“小弟此前一直待在山中,对义军的规矩所知有所欠缺,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