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正阳关的官道上,数百骑马兵在官道上飞奔而驰,只见他们身着鸳鸯红色战袄,里面套着镶铁棉甲和铁甲,马鞍上左右挂着鸟翅环和得胜构,上面带着骑枪和马刀、弓箭、铁骨朵或着双锏等物,带起路上滚滚灰尘。
这次突击正阳关,大家都是穿着官兵服装,而这些服装凤阳的仓库有的是,周大虎为这次行动特意向高闯王要了些服装。兵力也是五百骑兵全带,战马带了八百匹,虽然达不到一人双马,但也是不错了。
一个时辰,大家已经跑了百里,再过一个时辰就能抵达正阳关。周大虎看看天色还早,便下命令道,“大家休息半个时辰,休息马力,给战马喂些水和精粮,大家也修整一下,吃些饭食干粮补充一些体力。”
经过人和马匹的体力补充休息,大家又翻身上马,向东南方向的正阳关疾驰而去。
一个半时辰后,周大虎等人终于到了正阳关前,望着近两丈高的城墙。和城外的沟壕,众人都是脸色严肃。
正阳关北门,城墙的官兵此时正严阵以待,心中紧张万分,值守的一名总旗官脸色凝重,看着外面的大队骑兵后面没有跟着步卒,心中稍稍放松一口气。
但他对这些身穿官兵服装是十分警惕,前一天凤阳府陷落的消息传来,大家是十分的震惊,今日那边就又过来了一伙官兵,这也太巧了?八成是流贼所扮,他对对方的呼喊是根本不搭腔。
他已经派人将情况汇报于百户大人,就是不知道消息到其手中没有。他正想着,耳朵就听见身后城楼下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正是自家百户大人来了。
“什么情况?”百户赵忠良探头看了一眼城下不远处的数百精骑,黑着脸问道。
总旗宋林道,“大人,这些人我认为可能是凤阳那边的流贼冒充官兵来诈门而来的。”
赵忠良也是点头,妈的,这些流贼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前一天凤阳刚陷落,第二天就有兵马跑到自己防守的正阳城,官兵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城下的人怎么说?冒充的是哪一部的?”
“回大人,他们冒充的是凤阳卫的兵马。”宋林回道。
赵忠良笑了,这些蠢贼什么不能冒充,去冒充被攻下的凤阳府的卫所,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数,也就是五百来人。他心中大定,虽然自己只是一个百户,领兵只有一百一十二人,但自己所在的正阳关商贾云集,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捐赠了不少的兵器盔甲,自己的百十来人却是装备精良,战力不俗,还有巡检司的几十人,以及城中大量的商贾护卫和百姓民壮都可以调用,区区几百人流贼他还是不怕,有底气的。
“吩咐下去,巡检司的人开始净街巡逻街道,各商户都要出人上城协守。”
他身边的一名小旗应了一声,立即下城跑去传达赵忠良的命令。
赵忠良知道,那些商户和客商比自己还害怕这些流贼,自己不用说,他们都会自动上来帮助守军。想到这里,他笑了,他自信眼前的这些流贼攻不下来自己。
城墙下面数百丈之外,周大虎静静的看着正阳关镇城,他在等对方的最高武官出来。
现在见到城楼之上人影卓卓,周大虎知道守城的百户上城了,不过其不是关镇内最大的官。里面还有地方监察官员和户部主事等官主管税收,他们才是关镇的主事之人。
周大虎看了良久,问身边的凤阳卫千户陈永龄道,“正阳关有火炮吗?”
陈永龄点头道,“有火炮,不过只有四门弗朗机小炮,几乎没有什么大用。”
周大虎“哦”了一声,对身边的刘廷传说道,“开始喊话。”
刘廷传兴奋的一点头,拨转马头,开始安排人手按照拟好的话进行第二次喊话。
几个大嗓门的壮汉精兵,骑着马来到正阳关东大门大声吆喝道,“凤阳卫千户陈永龄、百户盛可学带兵突围而来,还请赵百户一见,并给与补充粮草。”
赵忠良看着城外的面容突然凝重了不少,陈永龄和盛可学二人他是认识的,见过几次面,也有公务上的一些往来。
“难道陈千户和盛百户投靠了流贼,前来赚我正阳关?”想到这里他心中是冷嗖嗖的。
“你让陈千户和盛百户上前来,我要看一看是不是他们。”
几位大汉接到了刘廷传的回话,随即大声回道,“赵百户,陈千户二人马上就到。”
几位大汉拨马回转,周大虎点头道,“去吧。”陈永龄和盛可学向周大虎拱手一礼,二人拍马上前答话。
赵忠良看着约拉越近的陈永龄二人,他已经确认是自己认识的二人,不会有错。不过可惜了,二人极有可能投靠了流贼,认识又怎么样?既然投靠了流贼,那就该死。他手一挥,手下的两名硬弓手来到城墙前面,准备听令射死二人。
二人骑马上前,走得越来越近,眼角看见了城墙之上人影卓卓,已有弓箭手瞄准了自己。二人心中一凛,果然凭借自己二人的身份打不开关镇之门,还有生命危险。
二人五十丈处停住,这已经在硬弓的射程之下了。陈永龄朝城墙上的赵忠良拱手一礼道,“赵兄,别来无恙,能活着见面,实属不易,还请赵兄一见相叙,有大事相商。”
赵忠良冷冷一笑,道,“有事就说,这里就很好。”
陈永龄严肃大声道,“赵兄莫不是认定我二人投靠了流贼,不相信我二人所说?我见到了赵兄隐藏的硬弓手,莫不是不经查证就要射死我等吗?”
赵忠良哈哈大笑一声,随即脸色一正道,“我还没问,你自己倒说出了真相。凤阳陷落,你二人是如何带着这么多兵马逃出生天?流贼也不追杀你们,轻松来到正阳关?你当我等都是傻子吗?还敢来到我面前款款而言,还有事相商?枉你朝廷养你几十年,你我相交十几年,竟敢来赚我关门,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赵忠良是越说越激动,越来越火大,恨不得现在就射死这两个狗杂碎,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认识十几年了,他还想听听对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