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农民军在睢州周边和官军交手了几次,其中以秦兵贺人龙、崔重亨所部最为凶狠,农民军吃了一个大亏,被斩首六百多级,农民军退至太康,官军尾随连绵追杀,贺人龙、崔重亨所部殿后,陈永福、孔道舆、张寵昼夜兼行在太康西华关斩杀农民军首级一百五十有奇。
农民军为保实力,躲避官军锋芒,向西溃跑而走。各营农民军也纷纷离析崩散,或数营组队或单独行动,各窜东西南北,四处出击,顿时中原腹地到处兵警四起,处处闻贼,官军一时间忙于奔命,疲惫不堪,军心士气萎靡不振。
周大虎看见大家都开始行动纷纷脱离大部队,分散目标减少伤亡,知道时机到了,便联络了混天王陈应金一起拉拢自己看中的农民军各营。
“张大哥,你消息灵通,可知马鹞子和谢仁贵二营的行踪?”
张应金一听心中好奇问道,“周兄弟此问是何意?”
周大虎呵呵一笑道,“我是山西人,上次山西义军聚会时我也参加了,听说这两个人作战勇敢,敢冲敢杀,我想寻个机会让他们和咱们几营合在一起,这样就是碰见官军咱们也不会奔逃,也敢一战。”
混天王一听立时摇摇头:“他们二人的声名我倒是也知道,但此二人皆是桀骜之辈,很难相处,还不想居于人下,极少有人与他们合营,除非是大合营几十家合在一起。”
周大虎试探着说道:“张大哥,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吞了他们营,如何?”
“嗯。”张应金眉头一皱,随即将周大虎拉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说道,“周兄弟要慎言,这话叫别人听见了,名声一出,周兄弟你离被官军消灭就没多远了。”
周大虎问道:“这是何意?大家义军之间不是也经常内斗兼并吗?怎么会又这么严重了?”
“兼并不得人心。”张应金幽幽说道,“尤其是小营,特别反感兼并吞并,实力强的大营都想做,但也不敢犯众怒。做了兼并而没有实力,被会被大小营头孤立,官军来攻,大家合营一起,但单独排斥你一家,是不是找死?毕竟小营数量最多。”
随即他又压低声音道,“高闯王在义军中,实力最强,有兼并的想法但也是不敢做,因为他的一家的力量对付不了官军。”
他又笑道,“如果你能一家对付官军。那就可以可以随意兼并各路义军了,也不用怕名声不好了。”
周大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两家合兵一起迅速展开行动,脱离大部队避开朝廷官军向北部急速行军而去。
周大虎现在没有了上万流民营的跟随,行军速度快了许多,他这一部作为单独一军去找马鹞子王辅臣和谢仁贵二人的大营活动地方,混天王去找隔沟跳、独眼龙、满天飞等部。毕竟合作过的人知根知底,相互之间更为信任。
半月后,周大虎终于绕了一圈,在河南东南部的汝宁府的确山县找到了马鹞子王辅臣(当然现在还不叫王辅臣,而是姓李)、谢仁贵二营。
王辅臣大营,听到周大虎的邀请合兵一起,王辅臣打量着对方好一会,断然道,“咱两个只见过一面,不熟,我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周兄弟请走吧。”
周大虎看了看账外,肃声道,“李兄弟,你带着的兵马和家属只有数千人,不合兵遇见官兵就麻烦了,大家合在一起有好几家,不管攻城略地还是抵御官军都会容易许多。还请李兄再考虑一下。”
这一说,王辅臣则陷入了沉思。这一段时间他没事无聊痴迷上了赌博,一夜之间输了六百两银子,他姐夫怒意大发,趁机想杀了他,反而被他反杀,这给了他极大的教训,后来想想是非常后悔粘上这个赌博恶习,营中钱粮也十分的紧。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周大虎,问道,“大家合兵有哪些营?”
见对方意动,周大虎已经知道这事大概是成了,便回答道,“我一营、混天王、隔沟跳、满天星飞、独眼龙五营,当然还有李兄这一营,还有谢仁贵兄弟一营,不过谢兄还要再请,你是我第一个请的人。你答应了,我们一起邀请谢兄。”
“好,就暂时一起合兵一阵吧。”王辅臣点头答应道。
有了王辅臣的一起说服,谢仁贵也同意了合兵一起行动。大家农民军一直都是分分合合,时而聚时而分,这事太平常了。
十日后,周大虎这次合营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当然,合营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最后回家的时候,要搏一把,自己手下的将才太少,他已有决定,王辅臣和谢仁贵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囚禁再说,不会让其一个流入山西,一个内战中战死,死的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英勇骁战勇冠三军,应当报国安民抵御外辱。
接下来的日子,七部人马合兵一起,或到处抢掠钱粮,或威逼寨堡上供一定数量的钱粮,这时周大虎又承担了安全阀门,严格军纪,手中杀了不少祸害百姓的违纪兵丁,另外六位首领虽然对他的做法有怨言,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大家面子上还是义军的称号。
又是十天后,周大虎队伍中又多了不少百姓,足有三四千人,大多数人都是一些各式各样的匠人及其家属。其他六营头领都是不太理解周大虎的做法,他们长期流动作战,工匠用不了多少,不会刻意强求。
密县,大山之中,由于高迎祥等大股农民军的吸引,这里平静安宁,大部官军都到了河南湖广的交界处,不断在山林中发生着小规模的交战,官军疲于奔命,双方你追我赶来回奔波。
夜晚,一处中军大帐,周大虎邀请了另外六家首领和营中中高层头目,庆祝大家收获满满,一时间,帐中灯火通明,欢乐声雷动,大量的酒肉上到帐中,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而与此同时,胡铁塔带着五百兵马静静的埋伏在帐篷之外数百米之外,个个敛气屏息,全身甲胄包裹着,散发出淡淡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