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则是坐在那里,在磨刀石上,来回不停地磨着自己的两把大板斧。
熊山外表粗旷,看着一脸憨厚,但心中却是粗中有细,加上这两年在外面各地四处走动,眼界开阔,和行军打仗带兵积累下的经验,早就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熊山判断,即使自己的兵马不出战,杨春也能守住定兴县城。
除非清军不顾伤亡,全力以赴,才有可能攻下定兴县城。
所以他也不会立即协助杨春守城。
且大哥也是有所交代,隐藏实力,引诱清军攻城,必要的时候还要刺激建虏来攻,趁机多多的击杀清军的有生力量。
这些话他是牢记在心里的。
“呜呜呜……”
清军的攻城号角声响起,如水的清军涌向城墙护城河。
虽然有明军的骑兵截击,但还是被清军抓了不少百姓,在生死的危胁下面,百姓被逼填土护城河,昨天一天就完成了。
因此今日,清军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城。
当日定兴县城守备杨春和鹿善继都没有攻击填护城河的百姓,那样做于事无补,还不如不做。
看着蜂拥而来的的清军,城墙上响起了几声稀稀拉拉的炮声,几乎不起作用。
只是伤了几个人而已。
包着牛皮的木质楯车,在跟役和阿哈的卖力推动下,快速的向城墙方向推进。
留着金钱鼠尾辫的一个个光头的脸上,泛着狰狞,咧着大嘴,鬼叫着,冲向城下。
经过数次和建虏作战的杨春,脸上带着软铁面,在城墙上悬户悬帘的保护下,冷冷的看着下面快要到城下的清军鞑子。
“放箭……”
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出,摇弋着箭尾,冲向清军。
“噗噗噗……”
数百只箭,瞬间射翻几十人清军。
不过这也是仅仅阻滞了一下如潮水蜂拥而来的清军,很快就在将领的催促下,又悍不畏死的冲了起来。
杨春带着一颗平静的心看着冲到城墙下的清军,按着既定的攻防事项进行着。
他想放建虏上来,但也是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城墙上,檑木滚石不断落下,热水石灰洒在云梯上,激起一阵阵哀嚎声、痛苦的叫喊声。
一些新兵乡勇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甚至有些人双腿超抖个不停。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要逃,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心中更是害怕军法严厉。
但有犯军法者,必遭严惩。但有逃军,杀无赦。
这些军法纪律在他们这一年时间的训练中,天天背诵,天天讲,日日讲,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和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哪里会忘记一丝一毫?
这就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和体现。
守备杨春看着这一幕,心中是很欣慰,觉着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很是值得。
也不负大哥所望。
有着早早准备,甲胄齐全、军心士气旺盛的定兴县城守军,守城固若磐石,一次一次的打退清军的进攻。
连续数日的进攻受挫,且伤亡不小,让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暴跳如雷,开始自己赤膊上阵亲自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