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一件事。
宿国公府喝酒,到底有没有作诗,记不清了,但是很显然,这首突如其来,连李二都气得掀桌子的佳作,绝对不是程咬金这等浑人能作出来的。
倒不是说程咬金傻。
事实上,程咬金还真不傻,否则,他绝对活不了那么久。
这人就是,看着比较浑,实际上,鬼精鬼精。
只是这种为人处世的精明,跟吟诗作赋,到底是两码事。
与之相比,写得一手好诗,流传千古的李白同学,便是另一个极端。
李白同学写诗很牛,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被尊为“诗仙”。
可实际上,这位天子呼来不上船,看似放浪不羁的李白同学,一直绞尽脑汁想当官。
这是老师没教过的。
课本上也没有。
李白,就是想做官,就是想混体制,但是成分不好,本身也太过恃才傲物,所以一生漂泊。
也因此,情商不等于智商,这为人处世的哲学,跟吟诗作赋的文学素养,也不能划等号。
可是,程咬金就是一口咬定,那诗是他做的。
非但如此,这人还大张旗鼓,给李二发请帖,给朝中各位同僚发请帖,给一众诗附大家发请帖,要,办诗会。
于是便有了眼下长安之事,李二气得掀桌子,破口大骂,一堆人气得犯病,还一堆文人仕子到宿国公府门口嘲讽谩骂。
而即便到这个地步,这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口咬定,就是我作的,你们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们也写一篇这样的,你们要写得出来,老子给你们磕头叫爷爷,你们要写不出来,以后老子就是诗仙,谁都别跟老子哔哔!
突出一个恶心。
陈远倒也没太纠结这事。
骊山这边地方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是以,两位女菩萨,便留在了长安城。
一同返回的,是几对西市买来的磨盘。
这东西还是小时候见过,那会邻居家经常用来磨米浆,蒸发糕。
浸泡过的大米添进磨眼,人力推动下,花岗岩质地的磨盘徐徐转动,将湿米研磨成白色的米浆。
后面怎么弄就不知道了,毕竟人家也是专门去学了做来卖钱的。
但是,最后做出来的发糕,松松软软,细腻香甜,感觉跟后来路边买的完全不一样。
而他买这些磨盘,主要却不是为了吃。
……
骊山脚下。
陈远归来,时间已经差不多是中午。
两串糖葫芦打发了郑愔和姜篱,不多久,老章被叫了过来。
“阿郎您找我?”
“嗯,这次去长安,顺带着搞了几个磨盘回来,你看看该怎么弄。”
陈远指了指那对特意搬进来,只有脸盆大小的磨盘。
老章也没让人失望。
作为当下家庭最常用的米面加工工具之一,石磨这玩意,他显然很懂。
闻言笑道:“先泡两个时辰,让这磨柄吸水,这样磨柄才能撑紧磨孔,推起来不会松动。
然后要搭个架子,用绳子或者布,把推杆吊起来,这样可以保证推杆是平的。
最后加点东西,试着推一推,磨合一下,把磨盘里面的磨齿打磨光滑圆润就可以了。”
看来找人是对的。
虽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但是里面,还是隐藏着一些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