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院君以外,目前朝鲜最大的政治势力还有刚刚展露头角的骊兴闵氏,被大院君赶下台的安东金氏、丰壤赵氏等老牌外戚势力。
民间还有以传播东学的天道宗为代表的新兴势力。
但实际上,如今的朝鲜比起历史上的朝鲜成分可要简单太多了。
历史上,朝鲜国内三股势力:大院君、闵妃系、东学党系;国外三股势力:清、日、俄,两两配对之下,不知道出现了多少种组合。
大院君李昰应被袁世凯逮捕过,又被清廷用来制衡过闵妃,最后沦为日本傀儡;而闵妃从反清独立开始,又变成事大顺清派,甲午之后依附日本,最后因为通俄被日本人残忍杀害。
可以说,朝鲜这东亚强权交锋之地,没有一个人的行为是能用纯粹的信仰来判断的。
尊清还是亲日,又或者私通俄国,其实都是一门生意。但如今日本天皇已经留了金钱鼠尾辫子头,清日一家,朝鲜人总算避免了在清日之间摇摆的苦恼。
他们要选的,是在大明和清国之间选边。
这还有好啥说的?
除了安东金氏、丰壤赵氏这样必须与大院君做对,不做对就等着被一口口吞掉的地方势力,绝大部分朝鲜派系仿佛是守寡十几年的深闺怨妇,一听到大明的名字就湿了……
这可真不是夸张。
就好比后世蛙蛙听到美国爸爸出兵的风声,那股虔诚的模样乘以几十倍,就差不多是如今朝鲜国内亲明思潮的样子。
主张恭顺清庭的是绝对的少数派。
而且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喊出尊虏讨明的口号,而只能打出大韩民族民族自决,要借虏制明,否则将会向日本一样,亡国灭种的旗号。
这套口号倒是还有一些正当性和吸引力,勉强维持着一些民意基础。
但此时的朝鲜人又不是后世吃了假伟哥的历史妄想者。
什么大韩民族,什么民族自决,这玩意历史上存在过吗?
事大不正是朝鲜的生存之道吗?
如今大明爸爸又粗又大,而且还英俊潇洒,祖上阔绰,名声又好,咱们不事他事谁?
现在唯一的问题谁才能代表朝鲜,成为大明的第一忠犬!
所以此次文武铉星夜赶来朱富贵门前哭告,为的就是在这场群犬献忠的大赛中拔得头筹,并请来天兵以守国门,守住满朝公卿头上的头发和大明衣冠。
救朝鲜自然是要救的。
不过南洋救灾一起,大明的水上力量也是捉襟见肘。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法国人又在频频谴责大明,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针对大明的阴谋。
大明也要避免出现三线作战的情况。
于是朱富贵道:“鞑虏迫使朝鲜剃发一事,汝可回书李昰应,丁卯、丙子尔邦背盟弃约在前,甲申年后不为崇祯皇帝玉碎尽忠在后,此为大逆,本不可容。
然朕闻朝鲜为太祖皇帝续存香火二百载不曾间断,文书台账俱在,怆然而感,特许尔等开市之恩,获抵御建虏所需之粮草、兵械,足可自保。”
文武铉闻言知意,圣人天子的意思是要朝鲜自己先和满清打一仗,将投名状交出来!
说实话,将心比心,这倒是应有之义,毕竟就算万历年间,朝鲜也是先和日本做过一场,再向大明哭告的。
如今连打都没打,就请大明爸爸出山,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