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都是橡胶园的工人,也是东学党的高级干部。
他们还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发小,正是旅居爱丁堡,从事《海殇》系列文学创作的著名学者辜鸿铭。
辜鸿铭和吴小妹还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不过辜鸿铭是个大猪蹄子,到了爱丁堡,小小年纪,拿着创作的稿费和大明朝廷的援经,睡过的苏格兰牧羊女已经超过两位数了。
吴小妹心灰意冷之余,决心学习殷妃娘娘,不爱红妆爱武装,在槟城保卫战中亲手打死了好几个马来二鬼子。
槟城的故事鼓舞了全南洋的华人,不过也有人将这一次英马政府对沙捞越华人的搜捕归咎于他们。
说是有人抵抗了英国人,才让英马当局搜捕华人。
对于这种说法,陈老爷子嗤之以鼻。
不反抗,洋人就不会下刀子了吗?
犹太人倒是没有反抗,盎撒鬼子的毒气室难道就不开张了吗?
更何况,南洋屠华,又何止如今这一次?
不但是陈老爷子,大部分沙捞越的华人,经过这些年东学的教育和影响,虽说未必能有坚定的跟着朱富贵陛下走的决心,但如此愚蠢的言论还是不会相信的。
只可惜,不管信与不信,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什么都晚了。
朱富贵就是再神,也鞭长莫及,救不到沙捞越的华人。
而且,这位大明天子富有四海,还会在乎我们这些身处南洋的小小弃民吗?
在南洋华人的记忆中,历次屠杀,无论是万历还是康熙,从来没有中华天子真正为他们主持过公道。
众人心如死灰,被绳索拖着,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走到精疲力竭的时候,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在码头上,果然停泊着十几艘西洋风格的木壳船。
在马来亚,铁甲船是有,但木壳船也没有淘汰。
毕竟这里是南洋,与已经初步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欧洲和北殷洲无法相比。
停靠着的木壳船很旧,但是很大,桅杆林立,遍挂着米字旗。
这些风帆巨舰象征着半个世纪前不可一世的,欧罗巴的绝对武力。
当然,在如今这个年代,这些破船也就西班牙穷鬼还当宝贝,就算是英马政府,也不指望它们可以用于军事了。
不过运输囚犯倒是不错的选择。
霍华德注意到,不仅仅是泗务,沙捞越其他城镇的华人也全部被集中到了这里。
他们满脸血污,如猪狗一般地被集中在一处,就地看押。
与负责其他几个城市的同僚们打过招呼,霍华德找到了带他来的印度人,问道:“你的长官呢?快点交接吧!说起来,上头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些华人,沉到海里去吗?这些船不太够吧?难道是就地……”
印度人摇着头,说:“是呀是呀,这片海滩上可是要死很多人呢!”
霍华德掏出一根烟,夹在手指上,感慨道:“哎,多么美丽的白沙滩啊,就要被血染红了,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印度人继续摇头道:“是呀是呀,确实马上就要被染红了呢!”
香烟夹在手指上等了半天,霍华德都没有等到眼前的阿三给自己点烟,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大英帝国军官,在克里米亚一伸手指,土耳其人就会点头哈腰地点上香烟,在香港伸手指,长辫子的中国佬会点上香烟,在印度伸手指,印度人会点香烟。
怎么?
到了马来亚,你个阿三就不给我高贵的英国老爷点香烟了吗?
还是单纯的没有眼力劲?
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阿三,霍华德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大声斥责道:“你不长眼睛吗?你高贵的主人需要点烟!”
阿三依旧摇着头,道:“是呀是呀,再抽一支烟吧,应该再抽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