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浦洛夫小心翼翼的将一小盅方便面吃掉。

对于贵族们来说，方便面这种东西不过是香料比较特殊的奇怪的面条而已，也就尝个新鲜。

但是对于巴浦洛夫这样一个女佣之子来讲，方便面实在是了不得的美味。

像梁赞这种位于欧亚大陆腹地的高纬度小城，平头百姓实在是享用不到产自热带的辛香料，初次尝试工业化调料的感官刺激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大了。

“李穴长，腻在干什么？”

“你吃，接着吃，别客气，别管我！”

巴浦洛夫发现李卫明掏出一个小本本，似乎是一边观察自己吃面，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那种认真的神情，巴浦洛夫在动物学的实验课上，从演示的教授脸上看到过。

不过应该只是错觉，是自己作为斯拉夫人过于腼腆愚昧而无法理解开放大度的华夏文化而导致的隔阂。

自我解释一番后，巴浦洛夫又开始愉快的吃面了。

巴浦洛夫吃完面条，看到那位明国穴长又给自己递过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联系方式。

“我一定会联系您的，谢谢您的照顾！”

这句话巴浦洛夫是用大明雅言夹杂俄式法语说的。

没办法，他虽然学习天赋不错，可毕竟只学了两个月大明雅言，根本无法表达复杂的意思。

而低劣的斯拉夫语，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好在作为一个圣彼得堡大学的大学生，巴浦洛夫会说一些法语。

这是俄国上层精英必备的技能。

巴浦洛夫虽然很穷，但毕竟考上了圣彼得堡大学，也属于精英预备队了。

只是暂时没什么钱，毕业后还得向犹太银行家偿还贷款。

而且无论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当注定不了老正双头鹰旗，只能当个镶鹰旗。

不过为了能融入上流社会，法语还是好好钻研过一阵子的。

当然了，这一路走来，巴浦洛夫觉得与其去钻研法语，不如改弦易辙专攻大明雅言。

自己说不定可以弯道超车，在俄罗斯上流社会谋得更高的地位。

只是……

叹了口气。

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享用列车上价值20块钱天价的铁路快餐（外贸版）的玛利亚公主。

20块大明元，相当于300卢布（约折合5000人民币）。

这是足够巴浦洛夫在乡下用上一年的钱。

当然，在圣彼得堡如果节约一些的话，也勉强够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的鸿沟不是那么能够轻易抹平的。

那份快餐里面，有香喷喷的麻婆豆腐，有金黄酥脆的香酥鸡柳，还有切得极薄的红皮鸭子。

特别是那红皮鸭子，别说巴浦洛夫了，就是玛利亚都惊呆了。

毕竟5000人民币的高级套餐，烤熟的鸭子居然是由片鸭仙人当场切片的。

来自倭岛都护府的研修生尾田荣茂做着花里胡哨的动作，仿佛跳大神一般，将红皮鸭子切成一份份的小片，然后卷上地道的福冈大葱，包进面饼里面，递给玛利亚公主。

所谓研修生，是倭岛都护府独有的一项制度，作为他们的一种福利。

通过大明雅言初级考核，但又无法拿到朱卡的倭人，被准许以学习和研究大明企业生产技术及生产技能为名义，留在殷洲等地居住工作，这便是研修生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