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方缓缓答。
“多谢珮夫人!”他心喜,暗自重复,牢牢记下。
顾淳风瘪着嘴,满脸嘲意,啧了四声。
其余人皆有些怔。
半晌。
“十月初三?”顾星朗开口。
阮雪音看他一眼。“嗯。”
“那连续两年像山烽火——”纪平接口。
“该是为贺她生辰。”阮雪音答,“去冬她来霁都,我当面求证过。”
场间皆是些沉得住气的厉害角色。
无人再多言,却是个个难掩“竟是这样”之神色。
顾淳风这才反应,啧啧再起,连续9声,在黄昏静谧中分外响亮,
“这蓬溪山都出的些什么人物,点灯的点灯,燃烽火的燃烽火,当真了不得。”说完一呆,嘻嘻去拉阮雪音袖口,“嫂嫂你别恼,是我说错话了。”又呆,眨眼,
“那她比你大啊。嫂嫂你生辰不是在十一月么?”
竞庭歌的十月初三并不是真实生辰日。这话没法解释,也无必要,阮雪音点头:“嗯。”
纪桓眸色动了动。
就在淳风那句“十一月”出口之后。
阮雪音瞧得清楚。尽管只是余光。
“相国大人认得那个时间?”机不可失,哪怕略显唐突也要开口。淳风已是将话头递到了嘴边,真福将也。
“珮夫人何意?”纪桓平淡,波澜不惊。
“永康四年十一月。”她直接说了年号,“我瞧相国大人方才,若有所思。”
“永康四年十一月,崟宫发生了大事,举世皆知,书载青川史。”纪桓回应,“珮夫人是问东宫药园?”
波澜不惊。东宫药园四个字,他讲出来从神态到语气皆无异常。
“雪音出生时,正值东宫药园案发期间,此后好几年直至我离宫上山,整个崟宫依然笼罩在那场大火阴影下。实不相瞒,雪音对此案好奇已久,凡碰上与之相关的人或事,总忍不住探。适才见相国大人面色有异,故发此问,失礼了。”
“珮夫人对东宫药园案念念不忘,”顾星朗开口,笑意依旧,“自入宫以来也问过朕好几次。老师若有所知,不妨同她说上一说,权当给后辈答疑解惑了。”
“君上少时读书,也与臣讨论过多次。关于此案臣的所知所感,君上尽晓,如今时间久远,早无新识,君上此话,倒是为难老臣了。”这般说着,复向阮雪音,
“惢姬大人通晓天下事,又常居崟国,锁宁城的旧事,珮夫人所知一定比纪桓多。”
“相国大人昔年常出门游历,见多识广,”阮雪音再道,“听家师说,二十多年前您也去过一趟锁宁城。仿佛就是东宫药园案发前一年。”
暮色加深。
纪桓的眸色掩在其间,仿佛也深。
亭台水榭,明霞光线,顾星朗所坐之处正好落在阴影中。
阮雪音看不清他神情。也不想看。
“这是惢姬大人说的?”纪桓开口,甚平静,“她说老夫二十一年前,去过锁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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