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仲最后那次结盟可不是临时起意。”竞庭歌正色,“二出锁宁前就好的。”
“但东宫药园案告破后你可以反悔,遵从大势。”
竞庭歌点头,“不错,所以还是贪心也想挣名声。文姨也觉得过了。”
“我觉得无可厚非。此局里两三个节点上都是你推的,确为功勋,怎奈鲜有人知晓。世人多只崇拜看得见的输赢,你要成功名,少不得明面上玩儿花样。”
竞庭歌止不住笑,眼中光华却厉,“这些也都在你们计算中,我们各自的性子,每种景况下会做的反应决断。一场精确之至的筹谋。”
“所有筹谋都不能确保到最细。但势头对了,若非发生过分偏差的意外,很难失败。而我们人在棋盘外,占着好位置,暗处窥视了几十年,足够随时发现和扼杀意外。”文绮摇头,站起来,
“我以为你们早想明白了。结果还在复盘。”
“文姨没有回答昔年入苍梧的问题。”竞庭歌亦站起来。
“长辈家事,没有与辈的必须。你母亲的故事我有责任交代,至于我的,”文绮转身朝屋内走,没再往下,“建议你把衣裙换了,蔚国地界,这烟紫太易辨识。”
春日好睡,竞庭歌吃罢午饭便窝回房间钻被窝,一觉醒来日西斜,换了身从前绝不会穿的翠绿。
正在镜前惊叹与新模样十分相衬,果然来了访客。
“母亲近来好些了么?我瞧着是越发弱了,还是跟女儿”
上官妧。
世人不知国战之后她去了何处,有猜跟着母亲,有猜随了兄长。
原来生活在崟北,也就是如今的蔚西。
来取崟的最大好处,在于蔚国得到的土地其实不止崟北,原先崟蔚交界之地、因交界而多年没划清楚的区域
整个青川西北部,包括封亭关,如今都自然归了蔚国。
虽颇荒僻,到底是国土,以至于单从山河图上看,蔚国竟有了些与大祁分庭抗礼之势。
上官妧生活在蔚西。一个人?做什么?
竞庭歌是能不现身就不现身的,哪怕易了容貌。文绮既同意帮这个忙,自有一套考量,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在今日被出卖给上官妧。
确实没樱那姑娘一度要进里屋察看母亲生活起居,被拦下了;再三劝跟她去棉州,再三被拒;又道雇几名家仆来照料,文绮声言一个人不过是饮食睡眠,还过得动,外人住进来反而不惯。
她几十年孤僻惯了,在蔚南生活日久也不愿迁徙,这些上官妧都明白。一时不能再什么,呆到晚间用过饭,依依不舍道别离开。
竞庭歌偷听半下午,已是饿昏了头,整个傍晚躲在房中嚼柿饼嚼得腮帮子酸,出来冲进厨房见还有饭菜剩下,竟丰盛,忙不迭取碗快狼吞虎咽。
“你吃得了冷菜,孩儿也不喜欢。”
文绮摇头,开始生火一样样加热。
“都酒楼里买来的吧,好久没吃这么精致的菜色了。”竞庭歌才不管,近来越发贪吃,口味也开始变。
“在我这里总是粗糙些。你要吃佳肴,去跟孩子爹过,上官宴自嘴刁,在吃上是很讲究的。”
竞庭歌一嘴的冬瓜酿肉圆险些喷出来。“能找他我还投奔文姨做什么。”
话文绮在蔚南这处居所,上官宴多少知道?此二人有宿怨,那登徒子保不齐哪日就要找上门。
顾星朗会限制他行动吧?
文绮一起一蹲继续热着菜,回头见她发怔,只道为了上官宴。“你同你母亲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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