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孙大人出来,喜鹊瞬间变回了“淑女”的模样,只不过她所谓的淑女,也就是稍微收敛一点罢了。
她很喜欢刚才那样的玩耍,但是为了老爷,我放弃了!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呢。
孙大人对五位开国公招了招手,魏国公为首赶忙跑上来,躬身赔笑:“孙大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们老湖涂了,被万象道长那个神棍蒙蔽……”
你瞧瞧,之前的盘算不就用上了,现在好歹算是有个借口。
孙大人心中冷笑,敢算计我们兄妹,丢出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就算了?岂会有这么容易!
孙大人澹澹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不过……”孙大人忽然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此事对我们兄妹十分困扰啊,明日太后就要设宴……”他拖长了声音,魏国公连忙道:“大人放心,明日我们会一同向太后谢罪,不敢再奢望迎娶长嫣姑娘。”
孙大人点了点头,又道:“老国公呀,本官对你们一向是很尊敬的。你们的祖辈对我朝有功,不过呢我也听说了,诸位的先祖可都是立下了家规,不得插手朝堂。你们偏偏想要跟本官结亲,明显违背了祖训,按说是要受到惩罚的,我朝天司呢,恰恰又是执法的衙门。”
五位开国公心中破口大骂,我们的家规,还用得着你们朝天司来执法?你朝天司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可是孙大人硬要执法,在场有人能够阻止他吗?人家是什么实力!
魏国公苦着老脸,拱手道:“此事是我们不对,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补偿。”
“补偿什么的也就不必了。”孙大人摆摆手:“本大人一向对那些身外之物没多少兴趣,不过嘛……”孙大人忽然一指第七大境:“他是你们家的赘婿?”
魏国公不解其意:“正是。”
“放他自由。”孙大人澹澹说道。
“这……”魏国公迟疑,五大开国公对于赘婿的控制,当然不只是一层身份这么简单,可是第七大境啊,说放就放了?就算是开国公一时间也下不去这个决心。
孙大人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老国公不舍得?那本官兄妹所受的委屈,可就要好生说道一下了。”
正陪着炎魈的第七大境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旋即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切。
魏国公呵呵一笑,道:“蔺执白乃是我家的女婿,一家人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魏国公府从未限制过他。”
原来这位第七大境名叫蔺执白。如果柳值大人在此,应当能够回忆起来,在他之前的那个时代,的确有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寒门天才。但是最后却在不知不觉间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被魏国公府招婿。
“孙大人和尊妹受了委屈,我们五大开国公府一定会有个交代的。”魏国公最终还是选择不屈服!一位第七大境啊,我们国公府这些年来投入了多少资源,才将他培养到现在这个水准。而且这种人才,那真是可遇不可求。随着源复苏的来临,他甚至可能继续冲击第八大境!
同时魏国公心中仍旧是有恃无恐,我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你打杀了万象道长出口气也就罢了,还真能把我们一群开国公怎么样喽?
孙长鸣的面色阴沉下来,哼哼冷笑了几声,道:“炎魈前辈,咱们走。”喜鹊立刻扑腾下来,用殷切的眼神示意老爷骑上来。老爷跨坐在喜鹊背上,和炎魈一起腾空而去。
魏国公嘿嘿一笑:“说的凶狠,还不是不敢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咱们毕竟是开国公!”
可是当天下午,京师中就开始流传五大开国公府中的各种丑闻,并且迅速传播。孙大人这次亲自操刀,什么打死人命这些被排除在外,虽然这些罪行更加恶劣,可是权贵打死人命京师人等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广为传播的,都是焦大口中那些“扒灰”“养小叔子”之类的丑闻。这种花边新闻吃瓜群众们才有兴趣呀。而且孙大人也不是生编硬造,都是五大开国公府里的真事儿,说实话孙大人看了都要大叫一声“雾草”,比上一世小黑胖子编的相声还精彩!真真是人民群众想都想不出来,人家偏偏就能做出来!
憨妹带着两小只要跟踪大哥,结果出了院门就跟丢了……三人商议了一下,果断的把“正事”之类的抛开,到沿河大街上美美的吃了一顿!
等到隔天太后晚宴的时候,整个京师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宴会上孙大人就毫不客气的向太后禀告:五大开国公门风不正!
这话可真有点杀人诛心了!
别管京师里穿的怎么风言风语,这些事情绝不会有半点泄漏到太后耳中。而太后也的确是个仁厚长者,孙大人将朝天司调查的五大开国公府的丑闻,全都汇总在一起,写了个册子呈给太后,直把太后气的脸都硬了!狠狠把五位老国公训斥了一段,然后给孙长鸣道歉:险些把一个好好的小姑娘,送进了虎狼窝里!
这事儿搞的太后面上无光,孙大人也并不觉得亏欠梁玉指和柳值,反正我之前也没答应什么。敢打我妹妹的主意,就别怪我把天捅个窟窿。
可是孙大人要做的事情,绝不是把五大开国公府搞臭这么简单。他说了要让魏国公府放蔺执白自由,那就一定要做到!
憨妹跟着大哥进宫一趟,大哥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她全然没听进去,注意力都在御宴上。御厨做的东西,还有几种挺好吃的。太后也很慈祥,之前说的那一套头面首饰,太后还是赐给了憨妹,大约是因为内疚。
今天憨妹缠着大哥,要大哥带自己出去玩,可是大哥今天还有事要做,好言安抚一番,让他们先在府里等着。
孙大人去找了梁玉指。
梁玉指看见他扭头就走,孙大人在后面追着,殷切喊道:“玉指姐姐,你等等我,别跑呀……”
梁玉指就很无奈,自己还没能突破第七大境,不过感觉已经触摸到了契机,最多再流连花丛三个月,自己就能跟柳值平起平坐了!可是现在,她跟孙长鸣还是同一水平,所以催动了全力飞遁,也还是被孙大人在城外给追上了。
梁玉指颇为遗憾:也就是这个时间,大早上的,各家花楼都关着门,否则以你孙长鸣的性格,本大人随便找个相好的闺楼一钻,外面堵上一圈莺莺燕燕,你就进不来!
“做什么?”梁玉指翻着白眼,没好气道:“老太后被你气的都吃不下饭了。我们一再跟你说,要给太后留些体面,你倒好,什么腌臜事儿都跟她说!”
孙长鸣先是委屈:“这怎么是我气的?做事丧尽天良的是五大开国公!”然后他忽然促狭一笑:“嘿嘿嘿,梁大人说的‘我们’,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啊?”
梁玉指柳眉倒竖,纤纤玉指戳向了孙长鸣的鼻子:“你还有脸说!好端端的你招揽个什么探玛茜?那大脚黑婆娘进了京师,跟你的老上司那叫一个相见恨晚、人生知己啊,就差促膝秉烛夜谈了!”
孙大人一愣,怎么又扯上探玛茜了?但他很快回过味儿来:原来如此啊!这不是生我的气呢,我其实只是被迁怒了。孙大人当然不肯给柳值背锅,摆摆手转移了话题:“我找梁姐姐有正事。五大开国公府的坐镇强者,都是他们的赘婿吧?他们是怎么控制这些人的?”
梁玉指刚才也是实在没憋住暴露了真实情绪,暗中十分后悔,孙长鸣不追问她也就不提了,就着孙大人的话题问道:“你想做什么?不过五位坐镇强者也不都是赘婿,梁国公家里的那一位,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
孙长鸣道:“您就别管了,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五大开国公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身上,我这一次一定要把他们打疼了,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梁玉指道:“他们用的手段,是【大誓令】。那几位入赘开国公府的时候,都立下了不可违抗的大道誓言。并且开国公府动用了庞大的资源,设置大阵,在他们立誓的时候,凝聚了这一枚令牌。只要手持这枚令牌,那些赘婿便是到了第八、第九大境,也只能乖乖听命。”
梁玉指又问道:“外面传言,五大开国公府那些腌臜事儿,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全都是中狱镇抚司调查出来的。”
梁玉指银牙紧咬:“这些禽兽!”她摆了摆手:“你且回去,这些赘婿的资料,我回头命人给你送去。”
“多谢梁姐姐!”孙大人眉开眼笑,心里暗暗发狠,原本只想放了蔺执白的自由,这次却要搞个大的,把你们五大开国公府的坐镇强者全部敲掉!这相当于拔掉了勐虎的獠牙,没有了这些坐镇强者,甚至不用孙大人动手,五大开国公府庞大的财富,自然会引来群狼围猎!至于勐虎和群狼的争斗孰胜孰负,孙大人也懒得关心,无论如何五大开国公府都会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