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不想理他,躺下继续睡觉。姜二爷却不让他睡,穿好里衣后又扒拉儿子的里衣,“脱了,爹也给你按按。”
姜凌抓紧自己的衣领,黑着小脸道,“儿肩膀不疼,不用劳烦父亲。”
“不疼才有鬼!”姜二爷哼了一声,“你当爹不知道你妹妹有多沉?你没少抱着她吧?明天不想跟你妹妹出去玩了?”
姜凌不情愿地放开衣襟,嘴里小声纠正道,“妹妹九岁了,儿子没抱她,只背着一段,肩膀也不疼,嘶——”
姜二爷放开压住儿子肩膀肌肉的大拇指,得意道,“还说不疼?”
姜凌……
“你怎瘦成这样,一顿两碗饭都吃哪去了?”
姜凌……
“还好你骨架不小,否则穿衣就难看了。以后少穿玄色的衣袍,你现在白了些,也跟着为父穿白色。”
“白色不禁脏。”
“就是因为不禁脏才要穿白色,你穿上后,旁人就不好意思往你身边凑,还摸来摸去了。”姜二爷给儿子亲身总结的经验,“不过你不穿也对,你不穿也没人往你身边凑。”
姜二爷说完,顿时觉得儿子很可怜,“为父像你这么大时,已经有媒人上门提亲了,你却连个人探听也没有。将来你要成家,少不得还要为父费一番工夫。”
姜凌绷着小脸回道,“父亲成亲也没少让祖母和大伯费心。”
姜二爷给儿子揉完药酒,又给他拉上衣赏盖好被子,才躺在床上感慨道,“这倒是。”若是王氏不死,母亲和大哥也不会为了让他再娶劳心劳力。
想到王氏,姜二爷又想到了轻飘飘的雅正,两剑眉缓缓蹙在一处。雅正这么瘦,母亲近来也显出了老态,都让姜二爷有些揪心。算着日子,藏云寺的当度又该下山采买了,不如让他给澄空大师送个信儿,请大师下山吃自己的喜酒,顺便请他给母亲和雅正诊脉,开几副调理身子方子?
就这么定了,姜二爷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闭眼眼睛。
停了一会儿,姜凌低声道,“父亲,儿明日搬到前院书房去睡吧?您该整理房间准备迎娶雅正夫人了。”
姜二爷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道,“好。”
姜凌心里回了一声,翻身盯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父亲每日在他耳边唠叨,已经忘记一个人睡是什么感觉了。
停了片刻,姜二爷又道,“睡吧,爹跟你一块搬到前院去睡。”
姜凌轻轻应了一声,安心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听说儿子用肩膀扛着雅正观舞,姜老夫人心疼得不行,“真是太胡闹了!”
姜二爷嘻嘻直笑,“娘,万岁还夸奖孩儿,赏了一对琉璃灯呢。”
西市上花灯也不少,姜二爷每日得亲自去坊市巡视叮嘱一番才放心。待他走后,姜老夫人皱起眉头,“雅正也是,枫儿胡闹,她怎也跟着不懂事了。”
刘婆子劝道,“老夫人,其实这样也好。二爷与雅正夫人合得来,以后雅正夫人进门,两人才能过到一处去。”
姜老夫人眉头渐渐松开,“但愿如此吧。”
姜二爷到了西城衙门,巡街副使史良勇快步上前禀道,“大人,西城外聚集了几十个难民,想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