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江现在满脑袋全是明日朝堂之上万岁的咆哮声,“尚未,不过明日早朝之上,必议此事。”
看着府尹大人的脸黑得快追上自己的儿子了,姜枫连忙提醒道,“大人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找信得过的人商量商量?”
谢清泉肯定有主意有好主意,您快去吧!
张文江摇头,“你是京兆府的差官,来寻本府尚说得过去。本府半夜出府,必会引人注意。”
堂堂三品京兆府尹夜半出门访友,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出大事了么!
姜二爷急得不行,他觉得这事儿得尽快让万岁知道,可该由谁去说、怎么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指挥使能说了算的。若等朝中官员都知道了,万岁还被瞒在鼓里……姜二爷想着,便一脸难受。
张文江被他这表情吓得差点跳起来,“你想做什么?”
“大人……”
“除了本府这里,这消息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张文江板起脸道,“若有人问起你消息的来源,你如何解释?今夜你不必回府了,去替本府值守京兆府,天亮再回去歇着!”
“是。”姜二爷走出书房,由京兆府的护卫陪着赶奔京兆府。
被冷风一吹,姜二爷的心思更乱了。乱了就容易出错、生事。姜二爷不想惹事,便对身边的护卫道,“府尹大人命廖少尹连夜核查京南三县的赋役账册,劳烦王大哥走一趟?”
京兆府侍卫不疑有假,立刻骑马奔向安庆侯府传话。
躺在暖烘烘被窝里抱着小妾睡觉的廖纲骂骂咧咧爬起来,穿上官服急匆匆赶回京兆府,没见着府尹大人和另一位少尹赵德敏,却见姜枫坐在炭火盆边烤栗子,顿时火冒三丈。
见廖纲跳脚,姜二爷忐忑不安的心顿时舒坦了。他笑着用铁钳夹起一颗栗子举到对廖纲面前,“天寒地冻,廖大人先吃个栗子再整账册?”
吃你个脑袋!廖纲恶狠狠质问,“赵德敏怎还没到?”
姜二爷依旧笑得开心,“府尹大人只让整京南三县的账册,下官记得京南三县归您管吧?府尹大人明早就要见到三县各项税赋的月份详数呢。”
田税、漕税、契税、募役等十余类账册若分月计,他就是有八只手也整不完!廖纲转身吼门口的差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能喘气儿的都给本大人叫回来做事!”
吼完差官,再回头看坐在火盆边烤火,等着那尖嘴缩腮的小厮剥栗子给他吃的姜二,廖纲火气更大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姜二爷一本正经道,“府尹大人命下官替他值守。”
廖纲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量姜枫,“查账的事儿是你跟大人提的?”
姜二爷抬起桃花瞳,“廖大人觉得呢?”
看他这副嘴脸,一定是了!廖纲气得肝疼,“你这是公报私仇!”
“爷就是报了,你能把爷怎么样?”姜二爷起身,抖掉锦衣上的栗子渣,沉着脸道,“我姜枫的确搬不动大石头,但用泥巴糊住庆安侯府牌匾这等小事儿,却是手到擒来。你若不信,咱就试试看。”
想到被姜枫祸害得只剩牌匾的邑江侯府,廖纲心里没底,眼神开始乱飘。
姜六娘数次遇袭,他不过说了几句风凉话,又让人差了差姜家的铺子罢了,姜二有必要动这么大火气么。
怂货!姜二爷冷哼一声,“已近子时了,你不整账册更待何时?”
谷/span廖纲咬牙,好,我整!看我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