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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先生?
房间内,兄妹两个愣了下,才记起,似乎是三月前,曾来探望过云老的那位学生。
这大晚上,又来了?只是,你探望老师,寻我作甚?
齐平有点迷糊,刚好晚饭也吃完了,便放下碗筷,往外走,齐姝忙跟上,墙上,扶着梯子的云青儿眼睛一亮,扭头朝身后喊:
“出来了出来了。”
我怀疑你在开车……好吧,是我污眼看人黄……齐平道:
“我也要来了。”
……
隔壁。
当齐家兄妹溜达进来,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仍是那个气度不凡,打扮低调奢华的中年人。
身旁,杵着那名修士护卫。
与上次不同的是,对方没再表露出警惕,金先生与云老坐在院中桌旁,藤椅上。
天黑了,但房檐下几盏灯笼,以及星河明月,倒也还算明亮。
“齐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皇帝起身笑道,扮演着符合他角色的举止:
“一别三月,听闻齐公子大难不死,又立大功,恭喜了。”
齐平也不意外,知道对方身份不低,与六部有牵连,知道这些毫无难度,淡淡一笑:
“金先生客气了,许久不见,风采依然。”
互吹一波。
皇帝笑着招呼他入席,这次,倒是自然无比了,齐平也不客气,拉着椅子坐下,与云老点了点头,这才好奇道:
“金先生深夜过来,找我何事?”
没必要绕弯子,开门见山。
皇帝也未做掩饰,洒然一笑,说道:
“上次宛州水灾,幸得齐公子妙计,我回去后,将此法告知长辈,说给了陛下,竟果真采纳,如今灾情已解,齐公子功德无量。
按理说,应承情报答,只是没料到,你离开这般久,便耽搁了。
今日听闻朝会之事,才知你已回京……只是惭愧,此番来访,倒还是有事相求,呵,或者,称为‘问策’更恰当些。”
鬓角斑白,神情和蔼的云老爷子看了眼皇帝。
心说你这一国之君,谎话是张口就来……老夫当年可没教过……
院中,那宫中护卫长也眼神古怪,心说陛下您演技又提升了。
问策?
齐平愣了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金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可是朝中又遇到了麻烦?想听我的看法?”
皇帝点头。
齐平摆手,无奈道:
“上次工赈,是歪打正着,我平素的一些胡思乱想,恰好有些许可取之处罢了,纯属偶然。
您这是真拿我当谋士了?
这个真不成,我才多大,智识有限,朝中大臣经验才能胜我千百倍,若他们都不成,我更不成。”
他真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些话,也不是客气,而是真心。
齐平从未小看过这个时代的精英,尤其是满朝文武,哪个是庸才?
他所依仗的,只有些许超越时代的知识、眼光。
如工赈那次,恰好撞上,还能指点江山一二,可要真让他处理朝政,他心中有自知之明。
所以,当即大摇其头,表示无能为力。
皇帝见状,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说道:
“齐公子莫要自谦,照你的说法,满朝文武为何没能想出赈灾之法?也许,你的所谓胡思乱想,恰好便击中要害。”
见齐平猛摇头。
皇帝只好道:
“说问策,许是严重了些,但我的确想听下你的看法,你只管随便说说,若不成,也只限于院中我们这三五人尔。”
齐平还是拒绝。
云老爷子见状,只好开口:
“齐小友,你便姑且一听,姑且一说,只当闲聊,若是并无想法,也便罢了,只是闲谈而已。”
他其实,也觉得有点荒唐。
工赈法虽巧,但其实……朝中未必无人想过。
只是,不敢说。
毕竟涉及税收,谁敢妄言?若是惹了皇帝发怒,该如何?
也就齐平无知无畏,反而有奇效。
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次面对的问题,在他看来,几乎无解,皇帝此来,多少有些不智。
但来都来了……总得真切失望,才能冷掉这心思。
“这……”齐平纠结了下:
“既然是云老开口,那我先听听,具体是什么事,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大概是没法子的,说的话,也别当真。”
皇帝面露喜色,说道:
“放心,若是不成,也递不到陛下手中。”
倒也是……齐平放心了,做出倾听的姿态,倒是真有点好奇了,近来没听说有啥大事,啥问题,能难住百官?
皇帝道:“你可知,今岁科考,迟迟未曾放榜?”
齐平愣了下,心想巧了,我下午才刚知道:
“有所耳闻,怎么,莫非是会试出了岔子?”
皇帝叹息点头:“的确……算是吧。”
接着,他便将情况大体说了下,当然,没有说的太细。
比如隐去了具体数字,只说“比例悬殊”。
毕竟,他是打算改名次的,虽是皇帝,可这等事,若是传扬出去,也必将遭到非议,这也是他没有召集群臣商议的缘故。
说给齐平……本就是一种信任了。
旁边,齐平起初还没太在意,只当八卦听,可等听到后头,他眼神顿时有些古怪起来。
上榜举子,南北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