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倒认真点点头:“好叭。”
甜甜蜜蜜对视一眼,甜甜懂点,羞红脸,蜜蜜却哈哈大笑:“妈,我上厕所大娃没进过,但他上厕所的时候,我悄悄炸过粪坑。”
“你个韩蜜,原来炸粪坑的人你。”大娃恼羞成怒,去追蜜蜜。
韩蜜一转脚跳上花园围墙,扮鬼脸:“本事你来抓我呀。”
俩娃顿时你追我赶,打闹起来。
陈玉凤带着俩小的,慢悠悠走在后,笑望着。
俩嫂子今天提一件很要的事,一过九岁,女孩们就要开始育。
也因此,陈玉凤从今年起,推甜甜所的演出节目。
据说化妆品会让孩子早熟,蜜蜜的身体还没变化,但甜甜胸前已经隐隐约约的小骨朵。
自家闺女,陈玉凤经常躺在被窝里讲的,教她们保护自己。
但男孩晚熟,还顽皮,心大一点,陈玉凤要平常说,怕他们听不进去。
但找个由头来说,孩子就会认真听,也会记住的嘛。
为照相,陈玉凤今天特意穿丝袜,半身裙和韩超新买的,一件青金『色』的新西服,等教练蜜蜜系好腰带,就可以拍照。
拍完照,军区的老传统,张教练得让俩娃也来个小型的汇报演出。
观众只陈玉凤和甜甜,二娃,但张教练搞的煞介事。
鞠躬,再背诵礼仪廉耻,忍耐克已,百折不屈,然后还要来一套誓国以忠,誓亲以孝,誓友以信,临战不退,杀身责的誓词,这才开始表演。
这时陈玉凤才知道,甭看蜜蜜才九岁,但一掌就能劈开一块木板。
而且她要腾空一跳,脑袋居然能够到天花板。
表演完跆拳道,俩孩子还要陈玉凤演示一下啥叫以『色』列格斗术。
他们在跆拳道上的身手就叫陈玉凤大开眼界,没想到以『色』列格斗术比跆拳道还激烈,俩娃拳脚相加的对打。
好几回,陈玉凤看大娃的拳头落在蜜蜜身上,只觉得自己肉疼。
可蜜蜜扑过去,也能把大娃扑倒在地,还能用大腿反绞,绞的大娃踹不过气。
张教练得意极,说:“他俩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放翻一个成年男人。”
他话音才落,俩娃站起来,抱拳,观众鞠躬。
望着黑皮肤,卷卷的女儿,陈玉凤差点要热泪盈眶。
她的女儿,不会变成梦里那个骑摩托的小太妹。
她虽打起来凶悍,可停下来就会变的谦虚礼,懂进退。
这得多亏马琳,她慧眼识珠,一手培养蜜蜜。
说起马琳,就得说汇报节目。
这天下午,李干事抱来一个大相册,相册里全目前在军艺服役的表演艺术家,用她的话说,陈玉凤看上谁就指谁,到时候她会把演员调来,配合演出。
陈玉凤翻会儿,挑俩女俩男,个演员。
然后就为节目搞剧本。
上回的诗陈玉凤可以自己写,节目也纯属本能挥。
这回她准备的节目小品,牵涉到写剧本,就不她自己能搞定的。
而在她构思节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写剧本的人选。
这不,她刚从跆拳道馆出来,迎上徐师长的勤务员小秦。
“嫂子,要找你可真不容易,徐副司令件事……”小秦左右一看,几个小崽崽围着陈玉凤,也在认真听,揩一下鼻子说:“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想说的啥我知道,我还忙,我就走。”陈玉凤说。
小秦『摸』『摸』脑袋,心说自己还没张嘴呢,这嫂子咋知道他想说啥的?
事实上,陈玉凤还真知道。
目前,徐鑫把地摊小报的工作辞,待业在家。
灌气站搞得比较红火,徐勇义『操』心侄子,想让陈玉凤徐鑫安置个工作。
他跟王果果谈,王果果瞧不上徐鑫的人品,不肯用。
徐勇义自己不好找陈玉凤,这找小秦来替徐鑫说情的。
实陈玉凤也瞧不上徐鑫,就凭他叫小姐一次要叫俩,她就懒得他。
但这回,写剧本的事,陈玉凤打算找找他。
徐鑫可曾经首都报界一支笔,文笔辛辣,狠厉,讽刺现实极为精准。
写剧本的事,她觉得他肯定行。
把娃们赶回酒楼,她这就徐鑫打个电话。
但打过去居然欠费停机?
不慌,陈玉凤问徐磊要个地址,骑着轮车亲自去煤炭家属院。
敲好半天的门,没人开,陈玉凤于试着喊:“徐鑫,在家吗?”
说时迟那时快,门刷的一下打开,徐鑫说:“弟妹,你好歹吭个气儿啊,敲半天门不吭声,我以为来讨债的呢。”
陈玉凤看,他家门上贴着水费,电费,暖气费,电话费,密密麻麻,一大沓的催费单,单子上还印着□□、通下水,治梅.毒淋.病的小广告。
徐鑫的活,落魄的叫人无法想象。
但当过兵的人,都会把屋子整的很干净,所以他家倒干干净净的。
“进来说话吧。”徐鑫说。
陈玉凤不进去,毕竟徐鑫个单身男『性』,而她在男女方,向来谨慎。
就在门口,她把自己的思路讲个大概。
她没文化,只会形容个大概:小品,要能让人笑,还要好看!
徐鑫毕竟搞文艺工作的,略听几句就懂:“就春晚舞台上,赵丽蓉那种吧,抖几个包袱,说几句时髦话,再来几个小段子,对不对。”
陈玉凤只差鼓掌,说:“要上总军区的汇报演,报酬你来提,多少都行。”
徐鑫当初被韩超从军区踢出去的,军人嘛,于军区天然的热爱。
他一听就乐:“这活我接,但你想表达个啥题,也就中心思想。”
陈玉凤说:“代表军嫂们,一批判军人们的大男子义,二把炒股写进去,因为最近我听说好多军嫂在悄悄炒股,关于炒股的赔和赚,怎么赔,怎么赚,我想通过这个小品来讲一下。”
说完,她挺忐忑,怕徐鑫要打击自己。
但徐鑫沉『吟』片刻,居然说:“行啊弟妹,你这热点找得很不错,我好几个战友都在炒股,赔的多,赚的少,苦辣酸甜,个种滋味只自己体会,剧本我肯定能写好,只要演员找得好,今年汇报演出的优秀奖绝对咱们。”
陈玉凤大松一口气:“那行,你赶紧点写,写好我看。”
徐鑫搓手指:“弟妹……”
陈玉凤会意,他这想要钱,她于掏包找钱。
她今天背着营业款的,一大沓,五千多块。
而徐鑫个穷鬼,在看到这一大沓钱时,目光亮的跟狼似的。
在这一瞬间,陈玉凤心里点慌。
为剧本,她愿意支付徐鑫一笔费用,但个心预期,一千块以下。
可徐鑫居然在这时伸手,刷的一把,把五千的营业款全掏。
在他掏钱的那一刻,陈玉凤一瞬间起鸡皮疙瘩,气的混身颤。
徐勇义对俩侄子尽心尽,徐磊还好,人憨,胜在足够正直。
可徐鑫呢,曾经搞报纸,赚的就黑心钱,如今落魄到这种程度,还死『性』不改,卡着她这只小肥羊,这想薅出个大羊『毛』毡来这。
写个剧本,五千块?
这回就当她做慈善,但这辈子,她绝不会再和徐鑫任往来。
这就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王八蛋!
陈玉凤心里正在疯狂咒骂。
结果徐鑫从一大沓钱中抽张十元出来,在她鼻梁前甩个花儿,然后把剩下的全拍到她手里:“这十块我买包烟抽,今天晚上加个班,明儿一早我上酒楼你交初稿!”
握着一大沓钱,陈玉凤把那些咒骂的字眼全吞回去。
抽出八张百元大钞,她说:“这报酬,看你活困难,我提前预支你吧。”
“我不要你的报酬,但一个要求,到时候咱要能凭节目得奖,你要答应我,咱俩一起上台领奖。”说着,哐一声,他关门。
上汇报节目,陈玉凤徐鑫指条明路。
这样的,他目前准备走小说,剧本创作这条路的,但艺术圈的现状,散装的,死活拼不过带军的,如果你一名军旅作家,一部剧的稿费能万块,但如果你只个普通作家,一部剧本的稿费就千块。
中十倍的差距。
而要这节目搞得好,他不可以找领导说情,加入军艺?
等军旅作家的头衔,他再进行剧本和小说的创作,那身家,不就立刻飚上去?
抢她的钱当然开玩笑,徐鑫就喜欢看陈玉凤他逗到噎住,上不来下不去的样儿。
他这小弟妹,太意思!
如今十月中,正一年一度,首都风最大的季节。
马路上的小汽车排的跟长龙似的,自行车像倾巢而出的蝗虫,轮车就更多,虽然路口红绿灯,但不论人还车,自由随『性』,聚一拔就走,全然无视红绿灯的存在。
路边全摆小摊儿的。
一车车的水果,干果,□□花、油馓子、针线轱辘,琳琅满目。
一路跟着车流慢慢走,碰上个卖甜瓜的车,除绿香瓜,居然还菜香瓜,虽然瞧上去灰不溜秋不起眼,但闻香来断,肯定沙地瓜。
因为韩超爱吃,陈玉凤于买几个。
再走一会儿,她居然碰上最晚熟的『毛』桃。
熟透的『毛』桃要削皮,用白糖渍,再加上柠檬和蜂蜜,冲水来喝,那味儿才叫绝呢。
这个韩超就更喜欢,他向来无甜不欢的。
走走停停,买一堆的水果,到酒楼时夕阳都快要落山。
凉蓬上的爬山虎在深秋变成红『色』,凉蓬里,一个穿着粉红『色』外套,剪妹妹头的小女孩,和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对坐着,那当然韩超和甜甜。
俩人正在下棋。
甜甜全神贯注,下的特别认真。
韩超忙里偷闲,边下棋吧,还边刷刷刷的在写着啥。
他比兔子还要警觉,听到脚步声,立刻袖子一遮,把写好的稿子遮起来。
回头,这狗男人说:“听说你接汇报演出的活?”
“嗯。”陈玉凤说着,捡几个甜瓜在水龙头下洗着,洗好,递韩超一只,转身拖来垃圾桶,他吐籽儿用。
韩超咬一大口,忍不住一声感慨:“真甜。”咬一口,看妻子一眼。
再咬一口,他咬牙说:“明天去找马琳,推它,我不同意你接汇报演出。”
陈玉凤愣住:“为啥?”
“全军区将近五万人,别人也可以出节目,选不上就毙,军区的光荣来自于我们这些军人的训练、演习,以及出『色』的完成任务,跟你们这帮军嫂啥关系?”韩超边吃边吐籽,吃的气喉喉。
妻子不自己,再复一句:“太累,我不允许你上。”
甜甜支肘,笑眯眯的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
陈玉凤切开一只甜瓜,把里的籽去,再把它切成牙儿,削皮,装进碗里,这才端甜甜,然后淡淡对狗男人说:“演员选好,剧本也马上写好,你不让我上我就不上,我凭啥听你?”
韩超一愣:“就你,剧本,啥剧本?”
“我准备以小品的方式,批判一下军人队伍中普遍存在的轻视女『性』,在家总想当家长,说一不二的大男子义。”陈玉凤虽知特别肉麻,但还忍不住说:“我还准备把咱俩的故事也写进去,让大家知道一下,什么吃软饭,什么才真正的大男子义!”
韩超大嘴停在瓜边,一双秀目,直勾勾的望着妻子。
这头一回,妻子详详细细的跟他解释自己要干的事情。
可他解不,也想象不来。
他现自己这软饭吃着吃着,吃倒牙。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妻子的思想节奏!
难不成她想把他吃软饭的事,拉到总军区的大舞台上,好好说说?
那韩超以后得写多少检查,打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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