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归长还未说完,便只听李忱说道:“想说什么便说,朕何时阻止过你?!”
王归长躬身笑了笑,道:“奴婢以为,白相虽有些私心,但终究还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的,能有此举实在不足为奇!”
李忱看了王归长一眼,而后冷哼道:“有些私心?朕倒是看他私心极重,若非当初朕需要他来对付李德裕的话,是断然不会将宰辅的位子给他的!”
说罢之后,李忱却是微微一笑,道:“不过今日能有此举,他倒也算没辜负朕的一番恩宠!”
“这是大家的福泽,也是白相的荣幸!”
“好了,这时候便不必说这些套话了,那些朝臣们心里在想什么,朕不说,但并不代表朕不知道,而经此一事,让朕更有了些决心去做一些事!”
李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极为云淡风轻,倒是一旁的王归长听得心惊胆战,也只有他知道,李忱今日做出的这个决定,日后将会令整个朝廷都天翻地覆。
“大家......”
这一次,李忱没有让王归长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王归长想要说什么。
“这些人终究是别人的臣子,朕用着不顺手!”
王归长没有再说话,低着头、躬着身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王归长沉默不语,李忱随即问道:“明日大阅......你觉得朕会赢么?”
“大家乃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眷顾!”王归长答道。
“真龙天子?呵呵,朕从不信这些,若这一切真是上天注定,那这位子也轮不到朕来坐,朕只相信......人定胜天!”
说罢之后,李忱的目光显得有些忧郁,口中喃喃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朕还等得起,也输得起!”
......
丹凤门外,三名老臣并排跪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可笑。
悲壮着的可笑。
白敏中的手中举着一封黄封奏疏,这是所有奏疏中的最高级别,代表着陛下必须亲自批示,而且容不得有丝毫延误。
若按以往,这样的奏疏会在第一时间呈奏到陛下面前,任何胆敢阻拦和延误的人,都将是必死的罪名。
这样的景象在往日是绝不可想象的。
但现在,一名小小的禁军校尉便将这道奏疏挡在门外,甚至逼得三名当朝宰辅长跪于此。
“白相,小的劝三位还是回去吧,今日小的如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进去的!”
或许心中动了些恻隐之心,校尉第十五次走到白敏中等三人面前,重复着说着自己早已厌烦的话。
长跪半日,三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虽然正是春寒之时,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敏中冷哼一声,道:“不见陛下,本相绝不会离开!”
“哦?既然如此,那咱家愿意为三位代劳!”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让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