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嘎一声轻响,中间屋室的门被人推开。
随后有脚步声进来,落地虚浮、行走踉跄,似也喝了不少。
姜佛桑最初以为是甘姬,细听又觉不对,来者明显是男人。
正惊疑不定,一道柔媚的女声响起,含着无尽的欢喜:“五公子,你终是来了!”
姜佛桑凤目瞪圆,甘姬!
她竟一直都在?!
可……她看了眼面前人。
尽管看不清面容,也足可以确定,这就是萧元度无疑。
那甘姬口中的五公子又是谁?
心念电转之间,姜佛桑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萧元度要将甘姬栽给别人、自己借以脱身?!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甘姬无孕、萧元度亦得萧琥欢心,事情即便捅出来萧元度也有恃无恐,就如钟誉一样,只需找个时机把甘姬这个“污点”抹去即可。
可事实是,萧元度与萧琥之间剑拔弩张,小错亦能当成大错处置。这种情况下,有孕的甘姬于萧元度而言就像是一个天雷,随时都能炸得他粉身碎骨。
若不想身败名裂,唯有牺牲掉甘姬。
引别人进来与甘姬幽会,等抓奸的人来,事实胜于雄辩……
姜佛桑只觉齿冷得厉害。
若果真如此,面前人何止是无耻,简直无耻之尤!
这一瞬间她甚至想弄出点动静给隔壁提醒。
眼下的处境,她夹在墙壁与萧元度胸膛之间,萧元度见她安静下来,已经松了对她手腕的禁锢。
姜佛桑得了自由,双手使力去推他,纹丝不动。
萧元度本是面向隔壁,察觉到她的动作,转头过来,再次将双腕擒了个结实。
拧眉:“你发什么疯?”
“唔唔!”姜佛桑不停晃动脑袋,想晃开他的手。下半身不得动弹,便用手肘去撞击墙面。
萧元度无法,只得将她带离墙面,更紧得扣在怀里。
姜佛桑眼下对他的厌恶已到顶点,直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于是更加拼命挣扎。
萧元度忍无可忍,抬手,正欲将她再次击晕,说话声又响了起来。
“五公子,你既肯赴约,心里也是有妾的对不对?
“从见到公子你的第一眼起,妾心里就有了你……那时你骑在高高的马背上,若天神般英武,弯弓射箭、百发百中,旷野疾奔、英姿飒沓——妾心实难忘怀。
“公子护送妾来棘原的一路上,可知妾有多开心?虽然你未曾与妾多言一句,但有些话又何须说得太明白。妾知晓你心中的顾虑,恨只恨造化弄人,若是太守当时将我赐给的是公子你……”
接下来是一阵啜泣声。
姜佛桑越听越古怪。这番剖白,听着怎么不像两个苟且已久的人?孩子都有了,何至于如此生分?
倒像是一腔苦恋积压在心,时至今日方得倾诉……
又一想,以萧元度的行事,真想把自己摘出来,直接杀甘姬灭口的可能性更大。只要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一定就能查到他身上。
绕这么多弯路,实在不像他性情。
莫非这其间另有蹊跷?
“妾也不想的,五公子,都是妾对你不住!”甘姬的哀切的声音接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