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家都紧着去拜葛姑了,庙市上人骤然间少了许多。也没了想看的东西,两人索性绕着葛姑庙闲走。
走着走着,萧元度忽而开口:“你在南地可有去过庙市?”
南地佛教盛行,寺庙众多,尤其郊区的寺庙,不但可供市场交易,往往还可容纳商旅住宿,这个他是知晓的。
姜佛桑点头,又摇头。
她是被佛茵拽出去几回,但回回都有骆氏安排的人跟在身边唠叨,两人也就只能在寺庙里转转。
似今日这般于人群中钻来钻去,确是未曾有过。
萧元度问为何,“南地女郎虽不如北地女郎自在,出行好似也并无多少限制,莫非家里人管你较严。”
姜佛桑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一笑:“妾喜静,不爱外出。”
“那你,”萧元度顿了下,“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看书、下棋,赏花、观鱼,偶尔喂喂啾啾。”
“就这些?”
“就这些。”
萧元度只觉很不可思议。
整日困在宅院之中,就只能做这些事,换作他肯定受不了。黑将军还要常牵出放风,何况是人?
他甚少留意别的女郎如何,但就拿钟媄来说,那也是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十日总有八日在外头跑。
但一想姜女的性子,似乎也不稀奇。
“啾啾是谁。”
“我养的一只雀鸟,很美丽的鸟儿,叫声特别悦耳。”姜佛桑语气中透出几分怀念。
“怎不见——”萧元度适时打住。
心想,既然这么喜欢,又没带来北地,许是死了罢。
姜佛桑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攥在手里的。比起跟着我,它有更广阔的天地。”
萧元度却道:“那你还是没养熟,养得熟了,撵都撵不走。”
就好比黑獒,即使把它扔到深山老林里,也会想方设法回来找他。
“物性不同,一如人性,不好一概而论。拿雪媚娘来说,我养了它也快有三年了,假若将来离开巫雄,它就未必会跟我走。”姜佛桑停住,想了想,“又或许只是我不适合。”
是了,只是她不适合长久的拥有一样东西。
萧元度不爱听这种话,想要的就要攥在手里,何必管旁的。
“到时直接带上车便是。不必担心不服水土,时日一长,它在棘原一样会适应得很好。”
姜佛桑笑了笑,不说话了。
两人又往前行了一程,萧元度又问了些别的。
月夜清风,气氛还算好,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
姜佛桑忽而反应过来,“夫主今日怎么总问起我闺中之事?”
萧元度一脸淡然,“闲谈而已,左右无事。”
“那,”姜佛桑偏头看他,“夫主倒是说说,你如何会跳丸之戏的。”
“这有何难?”萧元度瞥她,“你怎不问我为何会掷飞盘?”
“以夫主的身手,掷飞盘自不在话下,跳丸却不同,门外汉断做不到夫主那般。”
萧元度扯了下嘴角,“你猜得不错,我在洛邑拜过一个师父,这个跟你提过。他就是以此为生的。”
“夫主的弓马骑射……”
“都是他所教。”
“这般厉害。”
可是这般厉害,又为何会以表演跳丸为生。
“就是平平常常一老丈,没你想得那么厉害。”萧元度看着前方,“譬如他不识字,见字就头疼,亏得我开蒙早。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