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怕他又胡来,忙道:“光凭记忆不甚牢靠,你再过目一遍,瞧有无错漏之处,我也好做修正。”
萧元度重新坐下捧读起来。
《十胜十败论》共抄录两份,姜佛桑将自留的那本收起,从书案后起身,蹑步走了出去。
到了廊下,冲守门的女侍招招手。
侍女会意,转身出了院子。
萧元度细读一遍,愈发觉得妙不可言。掩卷回想,忍不住拊髀大赞。
“阿——”这才注意到室内只剩自己一个。
急忙站起,转过头,隔窗就看到了立于廊下的姜女。一袭薄梅色如意云纹的深衣,衬得人如堆雪、面似玉琢。
“除了一书,还有一物相赠。”姜佛桑唤他出来看。
“什么好物?”萧元度笑笑,走到窗边,手撑窗沿一跃而出。
倒把才背过身去的姜佛桑吓了一跳:“好好的路不走。”
萧元度不管,伸手要去抱她。
姜佛桑急退几步,没让他得逞,毕竟侍从已到近前。
萧元度半眯了眼看去,又陡然睁开——所谓的好物竟是一柄三尖两刃的银枪!
侍从双手托着,十分吃力:“五、五公子……”
萧元度看了姜佛桑一眼,接过。
的确够沉,对他来说却是刚刚好。
细端详,其分两部分:上为三棱枪锥,无刃,但极其锋利;下为两尖两刃枪身。
坚硬、锋利,削铁如泥,一看便知是难寻的好兵器。
“此等神兵,何处得来?”说话时犹盯着银枪打量。
去岁八九月间良烁曾来信,还让人捎带了许多所经之地的土产,其中就有一块黑疙瘩。良烁在信中称是玄铁,南州矿上所出,极为罕见。
姜佛桑一时也想不出派何用场,便就闲置了。
从太岐坞回来,陡然冒出了铸一柄银枪的念头。
这种枪杀技甚多,能轻易穿透铠甲将敌击杀,用此枪者多为大力猛将——这些都是从先生那听来的,恐言语不够形象,先生还画了下来。
姜佛桑觉得很适合萧元度,便将所绘图纸送去了大丰园中的铸坊,还请了专门的铸剑师对其进行改进。最终改为了扁镞形刃,圆底筒。
改进后的枪头可以轻易刺穿敌人身体,另外两个叉尖格挡兵器之余还可作补杀之用。若然主枪头有所偏差,两个叉尖就派上了用场,躲过一个,躲不过另一个,总之是取人首级的绝佳利器,叫夺命锁魂枪也不为过。
铸师们日夜赶工,前几日才得成。
“我看你也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刀也好、剑也好,常是摸到什么使什么。”
姜佛桑了解到,战场上使用最广的是长形刺兵,譬如戟与矛。
但这两者使用起来多有不便,远不及用枪。
萧元度将银枪立起,掌心摩挲着枪身,双眸锃亮,足以与他看姜佛桑时媲美。
前世他手下就有一善使枪之人,两人经常切磋,一来二去,倒把对方的枪法学了个差不多。萧元度还记得那套枪法的名称——六合枪法。
心痒痒,手也痒痒,又听闻姜女说“何不试上一试”,遂紧握枪身,脚踩扶栏,纵身一跃到了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