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是没出现过一张试卷,一个监考官认为是垃圾,应丢到垃圾堆里再踩上几脚,另外一个监考官却认为乃是奇文,需要给第一名。
去年冬考时,骆冠英便写了一篇文章,主张农商并重,结果无法判卷不说,还引起了一场规模很大的辩论。
辩论开了一天,也没分出一个结果来,虽然谁都有各自的道理,但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而旁听的朱允炆并没有针对这次辩论给出最终的评价,也没有定下农商并重的基调,只是鼓励国子监以理服人,以事服人,并认为可以将农商关系作为国子监的研究课题,看看有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现在该题已成学院第一难题,谁若是解开,可以赢得直接授予官职的奖励。
李-志刚很担心今年夏考再出个“骆冠英”第二,那以自己的本事,未必能处理的好啊。
“祭酒大人,下官经验浅薄……”
李-志刚想要推辞。
杨士奇打断了李-志刚,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经验浅薄,才更应该多加历练。此事就这样办了,对了,夏考之后便是暑假,每个学院都需要分好小组,做好相应调查,告诉那些监生们,谁若是完不成,秋日来时,百花残,他们也残!”
李-志刚打了个哆嗦,杨士奇如此说,肯定会如此做的……
“那,那,那不是皇上吗?”
李-志刚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人,不由瞪大眼。
杨士奇凝眸看去,只见朱允炆正带着顾三审在闲逛,连忙拍了下发呆的李-志刚,道:“迎驾!”
自高处而下,匆匆跑去。
朱允炆正在听顾三审的汇报,待听到确系前尚服吕珊已是跳崖,毙命多日,还留下了一封遗书时,不由问道:“找出真正死因没有?”
顾三审突然愣住,这个时候不应该问问遗书的内容吗?
朱允炆看着出神的顾三审,笑道:“你总不能告诉朕,吕珊匆匆离开宫中,然后找了一个悬崖,写好遗书,跳崖自尽吧?她若真想死,宫里白绫多的是。那封遗书,纵不是他人代笔,也是被逼所写,当不得真。”
顾三审佩服地看着朱允炆,道:“皇上真乃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大明有如此明君,定能国运隆昌……呃,经过仵作调查,在吕珊颈后脊柱发现了一根刺入体内的银针,可以证实,吕珊之死绝非自杀。”
朱允炆收回了犀利的目光,警告道:“朝中大臣阿谀奉承也就罢了,你就不需要了吧。安全局就没查查,是谁惯用这种手段?”
顾三审连忙回道:“已经在追查了。”
朱允炆点头道:“既然他们在宫外动手,就说明手一时半会还伸不到宫里来。对宫里人的审查,若没有问题,就放过不深究。”
顾三审擦了擦冷汗,答应之后,说道:“皇上,汤不平所说的人……”
朱允炆皱眉道:“丛佩儿的身世调查清楚了?”
顾三审点了点头,道:“安全局调查过此让女,身世清白,其父亲虽是打铁为生,混迹江湖,但其曾也是官中匠人。而丛佩儿的祖母家为汤氏之人,虽与汤不平并非本家,但追轮族谱,三代以上还是血亲。只不过因为元末战乱,汤家不得不流散各方,这才有了如此巧合。”
朱允炆也有些感叹,道:“既如此,那就让她入京一趟吧,正好宁妃身边也需要有个照料之人。”
顾三审有些着急,道:“这可是为皇上物色的人选,毕竟苏杭不比京师,人手充裕……”
“一车夫,一随从,四暗卫,足够了,此事就这样定了。”
朱允炆不容拒绝。
顾三审只好低头,看样子只能先抽调部分主力前往苏杭一带,只几个人,怎么能护皇上周全?万一消息走漏,白莲教徒出没,那事情就麻烦了。
“臣等见过皇上。”
杨士奇、李-志刚到了近前,连忙作揖。
朱允炆含笑道:“朕听闻国子监即将夏考,特过来看看,可有什么难处?”
杨士奇微微摇头,回道:“有条不紊,并无难处。”
朱允炆很是满意,看向李-志刚,道:“前不久,司业上了一封折子,言说起府、州、县学训导人员过少,强推杂学,给各地带来了不小压力。朕想要抽调一批优异监生,下放府、州、县作教谕,北直隶、河南等地也需兴建一批学堂,各地儒生虽多,然杂学之师过少,总是不善。”
杨士奇知晓李-志刚的这封奏折,他所言的是也是事实,比如很多县学,就有三个人,一名教谕,两名训导。
三个人少吗?
还真不少了,因为他们的学生,即所谓的生员或秀才,通常只有十几个、二三十个,多的地方,也通常不会过百。
虽然现在府州县还没扩招学生,但已经在引入杂学,也需要专科老师来教导不是,数学总不能让体育老师来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