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算准了一样,两日后,高忠德率领的府军如期而至。
而齐誉,则是以貌似庸王府主人的姿态迎接了故人的到来。
见面后,依旧是传统礼仪,先是寒暄,而后是请进让座,交谈政事。
高将军先就齐誉攻克屯门的战捷表示了热烈祝贺,而后又为自己的晚至寻了个适当的理由。最后他言,一定会在陆大人的面前,替君多多美言几句。
齐誉则表示,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这么客套呢?能为陆大人排忧,能为高兄弟解难,此乃三生之幸,五辈之福。
当然,这份恭维中也少不了圣上一笔。
对于官场中的老油条们来说,像这种忽悠人的鬼话自然没人真信,最多也就是养养耳朵罢了。
少顷。
高忠德放下了茶杯,直奔主题说道:“齐大人,你攻克了屯门,霸占了庸王府,缴获到的银钱应该不少吧?”
咳!
答案是:无!
无?
是滴!
齐誉干咳了一声,颇为惋惜地说道:“唉,谁曾想,在我攻破屯门之前,庸王就卷好了细软乘风破浪地逃去了,当我攻进来时,却是连根像样的鸡毛都没搜到……”
高忠德闻言不禁愣住了。
听话听音,齐大人今天特地用了一个‘卷’字来进行描述,难道,庸王的家底已经薄到了可‘卷’的程度?
真的假的?
“嗯?高将军尚有疑虑?”
“呃……高某并不是质疑齐大人的话,而是担心日后巡抚大人问将起来,我若这般回复,怕是服不了人?”
高忠德下意识地把皮球踢到了上司的头上,而自己却是摆出了一副替齐誉分忧的模样。
咳,吐!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扯什么聊斋呀!
直接说你不信不就得了?
“呵呵,齐某认为,陆大人绝不会纠结这些琐事的。”
“哦?为何?”
“对于巡抚大人而言,能摘除庸王这颗毒瘤才是政务中的重中之重,至于有无战利品缴获还在其次。他老人家身为是封疆大吏,又岂能分不清其中主次呢?”齐誉先从大道理上做出了评判。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搞定了庸王,就算是完成了圣上的嘱托,谁还会纠结那些个蝇头小利?
身处高位者,其心胸岂是非常人可比?
嗯,这话没毛病!
见高忠德点头,齐誉又道:“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陆巡抚一定会大摆犒军筵,以欣慰之姿来迎接高将军的凯旋。”
“呃……”
这场面话说的,真是好听。
然而于事实上而言,这话对错参半。
怎么说呢?
且听分析:
话中对的是,陆博轩肯定会摆上筵犒军,并借此机会宣扬一下自己的治安政绩,甚至,他还会向京城传去捷报,以宽庙堂之心。
而错的是,陆大人肯定不会以有什么欣慰之姿来迎接高忠德的到来。要知道,他是因为受了齐誉的蛊惑,才铁了清缴庸王的决心,而从当下的结果上来看,却是上了个大当。
说什么乌合之众,说什么几百余人,纯属扯淡!
就这样的草莽匪贼,也能灭掉我四千府军?
肯定是消息有误!
可想而知,得知到战果后的陆博轩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折损了人马,老高的心里也不大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