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烟的服侍下,李振换好衣服,笑道:“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是我琢磨出来的,我不去总归不合适。”
“我自然要去,免得官人逞强!”
李如烟撇撇嘴,揽住李振的臂弯夫妻一并出门。
田里热火朝天!
几乎全村人都聚集在此,共襄盛举。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摸不清头脑的。
等李振赶到,三叔恰好准备拼装,在几个汉子的帮助下,已经打好了地基,水车也渐渐有了雏形。
三婶儿负责耐心的给乡亲们讲解水车的用途,都是李振一句一句教给她的,望着乡亲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李振释然了。
耗费这么长时间,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这不正是他想见到的光景吗?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农桑之事,是和老天爷抢时间啊...如今有了这水车,也提供了诸多便利。”
这边李振正在感慨,余光却注意到一脸惊讶的如烟。
“媳妇,咋啦?”
“官人,我为何从未听过此诗?莫非是官人所做?”
李振心中直呼糟糕,一顺嘴就说出来了!
一首诗而已,说了便说了,李振只是不知道如何向如烟解释,会很麻烦。
“我说了吗?怕不是你听错了。”
“怎会?我分明听到了!官人,你还会作诗?”
李振读过书不假,但也仅限于策论一道,诗词却是不曾学过,这一点如烟是清楚的。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虽说辞藻朴素,却是一语中的,官人好生厉害!”
“你说是那便是吧。”
“只是这诗无开头无结尾,平仄韵律皆不同于七言诗,似乎是从中间截取了一段?”
李振闻言,只想把李如烟的头盖骨掀开看看她的脑子。
开什么玩笑?仅凭一二句诗词就能看出来这么多,到底你是穿越的,还是我是穿越的?
念至此,李振轻咳一声,试探道:“奇变偶不变!”
李如烟蹙起眉头,一脸疑惑。
于是李振才放下心来。
“媳妇啊,不要想那么多,只是为夫有感而发而已,与其关注这些,倒不如想想咱俩啥时候要个孩子。”
“官人此言差矣,若是官人在诗词一道颇有天赋,何不多做几首用于投行卷,保不齐被那位大人看上,从此脱了白身,哪怕只是做一方父母官,也是极好的。”
毕竟是商贾之家,在这方面李如烟受到了不少父母的熏陶,极其看重。
须知在大兴,虽说商贾的地位不如李振熟知的历史上那般卑贱,却也地位不高,凡事有些势力的商贾,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和为官之人扯上关系。
只是看李振的态度...似乎不太感兴趣?
“做官有啥好的,睁眼闭眼一堆人的吃喝拉撒,还要小心自己的脑袋,保不齐因为什么事儿就掉了,我可没兴趣。”
李振摆摆手,似乎不愿在谈论这个话题,却没有注意到如烟眼中那一抹希冀。
“对了媳妇儿,过些日子,咱们去县里一趟,盖房子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们购置些家具,挑你喜欢的。”
李振打算将三叔和三婶儿接过来一起住,已经和如烟商量过了。
老两口毕竟无后,对李振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如今年岁已高,李振打算也必须给他们养老。
“哦,知道了...”
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如烟,李振咂咂嘴,不免叹了口气。
“还是要慎言啊...”
也就是今日随口说出来的诗词事关农桑,万一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
比如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再比如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些若是被人听了去,李振这颗脑袋可就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