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徐国公正襟危坐,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眸子泛着寒光,似乎只要稍稍对视,就会被那目光所吞噬,让人不寒而栗。
可反观国公面前的中年汉子却是没个正型,端起茶杯滋遛滋遛的喝了起来。
“大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陛下要清算你早清算了,况且谁说陛下不行废黜太子?”
“马济,你给老夫住嘴!越活越回去了!在老夫面前也敢置喙宫闱之事?在胡咧咧,废了你舌头!”
汉子这才嘿嘿的笑了两声,继续道:“大哥你先别急,我此番前来,可是有一件大事跟你说。”
男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到:“大哥,你看。”
说着,男人从背后的篮筐中取出一杆约有三尺短刀,当啷一声扔在桌案上。
到底是在军中多年,徐国公静静一打眼儿,就看出了这短刀的不凡之处,一把抓过短刀,放在手中细细打量,是不是的摸一摸泛着寒气的刃口。
“好东西!果真是个好东西!昔年若是老夫军中将士可以人手持此到,当年与突厥一战,伤亡至少能降低两成!快说,你从何处得来此刀?”
徐国公目光如炬,急不可耐的望向马济,后者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哥,你就说,如果这东西献给皇上,会咋样?”
“若大兴能普及如此利器,外战实力将提高何止一个档次?再配上我军战无不胜的重骑,老夫可打包票,八方宵小再不敢犯我大兴疆域半步!”
“大哥,说点实在的。”马济撇了撇嘴,显然没有当回事儿。
他又不是新兵蛋子,年幼便做了徐国公的亲卫,何止一次为徐国公磕飞来自背后的冷箭,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徐国公的第二条性命,否则以徐国公的脾气,早就将马济这颗混不吝的脑袋摘去,以正军法了。
“这些话,大哥骗骗那些个文臣还行,我可不信。”
“你知道个屁?两军对垒,在数量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气势,铁器,阵型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么多年叫你多读读书,将来老夫也好引荐你为将,成就一番事业,结果呢?”
一想到这儿,徐国公恶狠狠的瞪了马济,恨铁不成钢啊...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如果能够打量的冶炼出这等上好的铁器,陛下的赏赐恐怕不会少。”
“唉,没想到,真叫樊安康那狗东西时来运转了。”
“啥意思?”
“这铁器,据说是樊安康治下一个村里的农户鼓捣出来的法子,随随便便就能冶炼出精铁,打造成铁器更是吹毛断发,锐利无双,樊安康那狗东西深知此物厉害,遣人来找我说明了情况。”
“你和樊安康还有来往?”
徐国公瞥了眼马济,后者连忙摇头:“大哥,我都听你的话,和他断绝来往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找我,我本想拒绝,但我好歹也在军队里待了这么多年,咋能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只能破例来找您了。”
“你倒是不傻,却给老夫丢来了大麻烦!”
徐国公冷哼一声,沉吟半晌。
做官做到了徐国公这种地步,就算是武将,那也是成精了的狐狸,有几个蠢货?
前些年樊安康的所作所为满朝皆知,徐国公自然也不例外,当年在朝堂上,徐国公没少骂樊安康是窃国之贼,其心可诛。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樊安康居然找上了自己...
所以徐国公才会如此犹豫。
倘若接了这把短刀,可就是上了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