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里,你若是在京城内走动走动,便随处都能够听到类似的言论。
什么为李振鸣不平啊,在背后非议天子生性凉薄,对功臣尚且如此,此为取死之道云云。
总之,周天恒这积蓄了十几年的好名声,顷刻间崩塌消融,悲伤了残害功臣的大名。
连朝中大臣,这段时间也是如履薄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没办法,谁让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呢?
灭国之功大不大?
自大兴开国一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不超过十个人,而年仅二十二岁的李振,便是其中之一!
那又能怎么样呢?
朝登天子堂,暮成田舍郎,如此前车之鉴,给每个人的心中,都敲响了警钟。
而这一切,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周天恒的耳中。
安庆殿内,洛阳公主表情凝重,道:“父皇,女儿今日在京城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向,又听说李将军锒铛入狱...此事可是真的?”
“如果你是来为李振求情的,你可以回去了,洛阳,你是朕的女儿,摆清楚你的定位。”
“父皇误会了,女儿并非为了李将军而来。”
洛阳暗自叹息,继续道:“只是最近流言四起,对我天家威严恐有影响,父皇可想好如何解决了?”
“一群人云亦云的愚民罢了,愿意说便让他们说去,带三国事了,朕依旧是天子,而李振...哼!”
周天恒对李振还是相当不满的。
不满的地方不在于李振不想出使北方,他的不满,在于李振目无君父的态度。
身为臣子,应当有身为臣子的觉悟,屡次三番的挑衅皇威,该杀!
“若是无事,洛阳就回去吧,朕忙于政事,没有空闲陪着你。”
“父皇...容女儿多说几句吧。”
洛阳公主叹了口气,道:“父皇,如果这次您真的问罪李将军,人心就散了,这几天,女儿亦能感受到朝中大臣们的如履薄冰。
以往,姚伯伯见了女儿,还会来闲聊几句,询问一下女儿的课业,可近几日,往往是行过礼便匆匆离开,见女儿如山中猛虎,恐避不及...”
洛阳顿了顿,心中愈发纠结。
“父皇,朝臣人人自危,整日处于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还有谁愿意为大兴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父皇,李将军或可小惩,但不能重罚,否则对天家威严,亦是一种损害啊...”
“朕说过了,任何人不许向他求情,洛阳,连你也要违抗朕的旨意?”
“女儿没有...”
“没有?呵呵,你那点儿小心思,你以为朕看不出?自从李振反对和亲之时,你不觉得你与他走的太近了些吗?
朕是老了,但不是傻了!这种事情,你想瞒过朕的眼睛,天真了些,你是公主,岂可为天家蒙羞?朕不明白,此獠究竟有何魅力!让朝中大臣无不上表,为他求情!”
周天恒一脚踹翻了桌案,上面的奏折纷纷散落,皆为李振求情。
“没有李振,大兴仍是大兴!任何企图挑衅天威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代价,饶是李振也不例外!
至于你,此事平息之前,你在公主府关禁闭,不许外出!”
“父皇,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