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挟持”叶老太爷去湖心的宴客室,回头给沈翼挤了挤眼睛,沈翼笑了起来。
叶月画偷偷上来,冲着叶文初的耳边哼了一声。
叶文初看向她,她忙后退了一步,道:“怎、怎、你骗我、我、我还不能生气?”
“会不会气死啊?”叶文初笑道。
“祖父都没被气死,我怎么会气死。”叶月画刚说完,就收到了叶老太爷的目光,她缩着脖子后退,叶老太爷舍不得打某些宝贝,但舍得打她。
叶颂利扯她后退,小声道:“蠢不蠢?晚上我带你去找老四算账。”
叶月画点头。
年轻人的事要用年轻人的方法解决。
叶俊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和沈翼道:“得亏你来了,不然还要闹一通。”
“你那边的事办完了?”
沈翼摇头:“我坐会儿就走了,城外打得很激烈,死了一些人。”
高山和归去辅佐王彪,将张角拦在了城外。城内没打斗,但城外当时死了一些人。
叶俊虽知道他们有安排,可还是心有余悸:“幸好,事情都结束了。”
沈翼看着叶文初笑了笑。
叶家的人,只有叶松和刘氏不在。
叶颂名也不清楚他们去哪里了,但也能想得到,他们去干什么了。
叶月棋在混乱时,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悄悄逃走了。
大家依次坐下来,叶文初抱着叶满意给他这个功臣揉着被打疼的小屁股,叶满意不肯走,叶文初索性将他抱在怀里。
他熬了一夜没睡觉,躺她怀里轻轻一拍就睡着了。
小丫鬟进来将他抱回去了。
“恭喜沈大人,削藩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叶老太爷以茶代酒,沈翼喝了茶,“多谢各位的帮助,事情才能这么顺利。”
叶颂利谦虚地道:“沈哥你不用客气,互惠互助,应该的。”
沈翼说会给叶家请功。
叶家全体就兴奋了,叶涛问道:“请什么功?”
“您写那个什么奏疏了吗?”
沈翼含笑道:“还不曾。等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得了结果后会详细写。”
叶涛很兴奋,如果有赏赐,他们是不是还能去京城领赏?
他这辈子就想去一趟京城。
叶老太爷问沈翼:“那后续事情处理结束后,沈大人什么时候回京复命呢?”
叶文初正在喝茶,闻言看了一眼沈翼,沈翼也正看着她,笑着道:“不少事要准备,可能要开春以后。”
“那不是要过了年再走?”叶老太爷道。
沈翼点头。
“好,好,这最好了。”叶老太爷也看了一眼叶文初,心里开始打小算盘。
削藩成功了,大局稳定,有的事情确实可以想想。
叶文初说了,她的目标是不成亲,但在他看来不成亲肯定不现实,所以退而求次之,招赘最合适。
她如果能留在叶家,以她的聪明,叶家三代肯定能富下去。
所以,他想试探一下沈翼,还愿意不愿意回从化,入叶府招赘。
如果真不愿意招赘也行,可以外放到这里做官嘛,这样叶文初就不用离开这里了。
如果……如果两个人过得好,离开也就离开了。
总之,一切都能商量的。
“过年在家过。”叶老太爷叮嘱沈翼,“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沈翼看着叶文初,笑着应是。
大家聊了好一会儿,叶文初送沈翼离开,她问道:“刚才打的疼吗?”
“有点。”沈翼回着,叶文初让他坐石墩上,“我看看。”
他仔细给他看过,没有起包块:“如果疼,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沈翼含笑,“认识大夫,真是好处极大。”
叶文初白了他一眼。
两人聊着后续的事情,慢慢往外走。
叶老太爷和房忠在院子里散步,感叹地道:“陈王的高楼就这么塌了,也是让人唏嘘啊。”
“确实。不过想一想,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朝廷决心削藩,陈王都会有这结局。”房忠道,“倒是心惜姚公子,有这样的身世,真是不幸。”
叶老太爷颔首。
“不说那些,你说沈大人和闻大夫谁好?”
房忠也笑了起来:“这可难选了,闻大夫温润玉如,待四小姐那是真的好,无微不至。除了腿脚不便,其他的无可挑剔。”
“沈大人当然也是没什么挑的,可是,能人留不住。”
叶老太爷点头。
她舍不得把叶文初嫁京城去,这要走了,他到死估计都见不着她了。
叶老太爷:“如果沈大人愿意……那一切都太好了。”
房忠觉得沈翼不会愿意的,大好青年前程似锦,怎么可能入赘商户呢。
但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打击叶老太爷。
叶老太爷愁婚事。
……
叶俊将剥好的桔子递给叶文初,闻玉和白通以及八角才回来。
闻玉道:“我看见她离开了,倒没有紧追上去,但也许会趁乱出城。”
他在说叶月棋,当时现场很混乱,他没做什么事,于是就往后退着看着各处。
叶月棋在陈王妃出事的时候就走了。
“可惜了,当时没想到她,应该将她抓起来,捆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叶文初道。
闻玉失笑。
叶文初想到别的事,昨天突然死去的孩子,她要和左拐子验尸,给大众一个交代,也给那孩子一个交代。
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闲着也闲着,我去衙门找左拐子。”叶文初道,“晚点回来。”
闻玉叮嘱她小心。
叶文初带着八角一起去了县衙,找左拐子一起给死在糕点铺子前的男孩验尸。
此刻,城外,叶月棋将刘氏推开,道:“我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去给你祖父磕头认错。”叶松道,“就算不给你回家,你也能在从化生活下去,总比你在外面颠沛流离好。”
刘氏点这头。
“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哪里?”
叶月棋摇了摇头:“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可能回去让她羞辱我。”
她说完,推开了刘氏和叶松,背着包袱迅速往前去,刘氏跟着后面,但也就一个拐弯,叶月棋居然就消失在他们前面。
刘氏急着喊着叶月棋,泣不成声。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以前她很聪明的啊!”
叶松知道,她女儿太要强了,却又没有叶月画调节情绪认输的能力。
这世上比自己优秀的人太多了,如果每次遇见优秀的人,都要想办法超越他,比下他,那活着多累?!
逼不下去又怎么办?
“就当没有生这个女儿吧。”叶松失望至极。
“你怎么这么狠心?”刘氏想到了陈王妃和陈王,“你们男人就是狠心,孩子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你们都是先顾着自己。”
叶松板着脸,拂袖道:“你自己找去。”
他说着就走了。
刘氏就真的继续去找叶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