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身躯此时反而成了优势,就见一记膝顶重重撞在楚云衣胸口,直接便让她一口血沫吐出,还没从晕眩中清醒,眼看着旁边方沂的手臂一记再度挥来!
肘击!
勾拳!
手刀!
连续几记重击带起数声重重闷响,连续的几击毫不留情地落在楚云衣身上。眼见着点点滴滴的血色落在台上,四周的呼声反而低了下去。
那是因为台边的观众都已经看呆,分明台上的只是两个年轻女孩,但这时候他们仿佛看到了血腥的古代角斗场。
不,现在这已经称不上是角斗,只是方沂单方面的重击,连续的几击后她紧跟着就一拉楚云衣肩膀,一个投摔直接将她给甩在了地面上,就像甩出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这...这么狠的吗?”
任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方向发展,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飞出的楚云衣身上:她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半张脸都染上了溢出的鲜血,整好的头发都因为这几下被扯开,乱糟糟的贴在脸前。
“可以了,楚同学,这就可以了。”
方沂缓缓地收回了手,向后退开几步,低声道:“和我不同,你总有退路的。哪怕不做修仙者,你退回你原本的生活中,也能靠背后势力活得很好...真的,你不用其它的理由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旁边的“魏泽”,那分身的表情似乎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但仍是看着台上,缓缓开口。
“一息...”
台上,倒地的楚云衣颤抖起来,她咳嗽着,每咳一下都痛得痉挛。
不行啊,不能在这输掉的。
她来到这是有任务的,这样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她这么想着,可身体依旧不听使唤。
“二息...”
耳朵里嗡嗡响,恍惚间方才魏泽的声音似乎再度透了进来。
——想清楚,你是为什么而战的?
“三...”
面前的方沂长出一口气,收起了架势。
“我说了,你是打不过我的。”方沂说着,“本来你真的不用靠自己拼的。毕竟,你只是在为你背后的人而战罢了。”
眼看着第三声就要落下,她转身就要离开,但才迈出一步,魏泽的倒数声忽然止住了。
周围的喧闹声一并低落,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狼狈的女孩:她忽然颤颤巍巍地撑起半身来,虽然全身都在抖,但她确实没有倒地。
此时楚云衣突然很想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刚才听到方沂的话,她就感觉必须要反驳一句。
但这是赛场,光是反驳可太无力了…首先,她不能在此输掉。
她得想明白,她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你?”
方沂微微一愣,但随即她就清醒了过来:这个对手还能爬起来,那就还不算输。
几乎没有多想的,方沂手上立刻运力,接连的一记肘击磕在楚云衣后背上,立时便让她又吐一口血沫,只是接过这一击后她居然又以手肘勉强撑起了身,于是接着便是第二击第三击...但每一下她都在尽力保持着不倒下,就像是一个被不断按下又弹起的弹簧。
“这...”
别说是台上的两人,就是周围的观众们都因此变了脸色。学生们面面相觑着,一时都不知道该发表些什么评论。台下的袁清清立起身似乎想要上前,在她身边的姜玲拉着她,自己则无意握紧了拳。
“那个方沂,也慌了。”姜玲看着那一幕,低声道,“这么优势的情况下...她却只用这一种最简单的攻击,她也没思路了。”
说话间,台上的重击声却停了下来,那是方沂的动作放缓了。她握着那只沾满血和灰的拳,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影,那张脸上糊得全是鲜血,但她却依旧在全力撑着身子不趴下去。那样子看在方沂眼里,居然让她感到了一丝害怕的意味。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结束?自己到底误判了些什么?
此时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是她,周围的观众们也一并注视着那个身影。所有人都在思考着——到底得打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这个女孩真正倒下?
方沂默默握紧了拳锋,只觉眼前这个浴血的对手突然间就变得可怕起来、可怕得让她畏惧。她迅速把那点莫名其妙的惧意按下去,心下盘算起来。
现在看来,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了...如果趁这时候直接把她打晕过去,这总能赢了吧?
刚才这连续几下重击,楚云衣身上的护体灵力已经微弱到几近消失,这时候打她要害的话,至少让她昏个一天半天是绰绰有余的。
方沂这么想着,调起灵力集于拳锋,进而俯下身去,准备给予她最后也是最强的一击。但也就在同时,她听见了一点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话音。
“…符到奉行...不得留停...”
那是...吟唱声!
她居然还有灵力?
不,应该说,刚才她挨击的时候,发出的并不是呻吟...而是在吟唱?
也是这时候方沂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楚云衣身上消失的护体灵力...似乎是从倒地之后消失的。难不成,是楚云衣主动放弃了防御,把灵力全转给了别处?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面前火光再起,迎面的热意让方沂下意识收回手向后跳去,睁大眼看去——只见那火居然是从楚云衣身上直接点燃,顺着长袍外套蔓延至整个身躯...借着血作为媒介,她直接催发了装在口袋里的全部符咒!
“——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