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在刹那间慢了下来，莫语手中的紫色卡片瞬间碎成无数光辉，这些光辉互相映照着，化作一道由光芒组成的流淌的河流，这河流围绕着莫语转了一圈，随后迅速流向莫语左手边的空间中。

随着光芒河流流过那处空间，恍惚间如同触碰到了一个光滑的截面，在触碰到那个截面以后，光芒河流如同流入了异度空间一般缓缓消失，最后，所有光芒流入那截面消失，整个房间里安静了刹那。

随后在这一片静寂之中，一点点宛如水波的涟漪在空间上泛起，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空间出现了些许褶皱，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漂浮而出。

明亮的天空在瞬息间化作了漆黑，被恢弘日光遮住的群星显露出了它们的光辉，不同于以往群星隐匿城市的霓虹灯下，这一次的群星光芒异常的闪亮。

与此同时，随着那涟漪泛起，一只做着拈花手势的洁白手掌从空间浮出，与此同时，一轮占据了小半天空的巨大的皓月在夜幕中缓缓升起，澎湃的月光瞬息之间便铺满了整个长安城。

待到皓月悬于高空，那从空间中浮出的身影也完全显露了身形。

那似乎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她双眸紧闭，两手做拈花状放于胸前，一双秀美的小脚不着鞋袜，自然下垂悬浮于空中。

这女子浑身只着了一件素白罗裙，罗裙看上去极其轻薄，似乎稍用目力就能看到罗裙下的遮蔽之处，但是若是视线放在着罗裙上，目光中便只有这罗裙，再也看不到他物。

不同于妹妹的可爱清纯，月桂的风情万种，这女子完全是另外一种存在，她空灵的不似活物，月光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精致玩偶一般，她仿佛与世间的一切都隔绝了开来，不入红尘，不沾因果。

一股冥冥之中的联系接在了莫语身上，这种感觉异常的微妙，一种全新的感知蔓延入莫语的意识之中，他感觉自己多了两条腿，两只手，多了一个全新的身体，这个身体的视线是一片漆黑的，只能感觉到朦胧的月光。

莫语尝试睁开自己的‘另一双眼睛’，正在他念头浮起同时，天空中的月神细长秀美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露出里面银色的美丽眸子。

也同时在这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了莫语的脑海，这巨大的信息流如同一把巨锤一般敲击在莫语的意识上，几乎瞬间击溃莫语的理智，在所有的理智即将被这巨大的信息流掩盖之时，莫语控制着月神分身闭上了眼眸。

那巨大信息流不再有新的补充，莫语花了好几秒才消化处理完这些信息。

【月神】是莫语第一张具有攻击能力的史诗卡，并且月神被召唤出来是相当于莫语的分身存在的，这就相当于月神其实可以直接理解为莫语自身的力量。

但莫语目前的精神和意志似乎还不能完全掌控如此强大的分身，在这短暂的睁眼过程中，莫语清晰的意识到，人间神圣和凡人是不同的，确切来说，神和人是不同的。

人的眼睛相当于其实是一个光线收集器，将照射入眼睛的特定频段的光芒信息收集起来，再将这些信息传递进大脑，由大脑处理信息生成场景图画，也就是我们所见的‘世界’。

睁眼闭眼的动作其实就是通过眼皮隔绝外部光线的射入，从而控制信息是否输入。

而月神分身的睁眼闭眼并不是隔绝光芒射入，而是相当于一个概念，即‘是否开始主动观测外部世界’的概念。

当眼睛睁开的时候，月神分身就会主动观察外部世界，这个观察是横跨维度的，月神分身所收集信息也不只是光线的信息，而是无数庞大的信息混杂在一起，在刚刚那一刹那睁眼所获取的信息当中，莫语甚至看到了在场众人的超凡力量的结构。

不同的超凡程度似乎所显示的信息也不同，比如孟齐和孟宗藩身上既有一些温和的气息也有一些充满不可名状的概念性的信息混杂在一起，他们两人应该都是半神，

而如同闵行、雨燕等其他秘书是处于身体中大部分温和的气息向概念气息转变过程，但是还没有完全形成一股纯粹的概念气息，应该是传奇巅峰的实力。

而银发老人孟乐严则全部都是温和气息，有一点点向着概念气息的转变趋势，应当是刚刚踏入传奇不久，大概相当于没有突破道境的妹妹都能随便打的水平。

使用了‘月神的微笑’的月桂则是完全被概念气息包裹起来的，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一些温和气息从中溢出。

莫月的情况正好相反，她浑身都是纯粹的温和气息，但是这温和气息似乎本身就在变成一种奇特的概念，只是这种概念比其他传奇的概念不同，它并不透露着危险和不可名状，反而有一种顺其自然美感。

这就是传奇的本质吗，从温和向概念转变、从可名状到不可名状的转变的过渡阶段。

莫语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当然，莫语所获得的信息并不止在场的众人的，整个基金会总部的所有人都没有逃过月神分身的‘视线’，甚至莫语感觉再过一个刹那，整个长安的所有人都会被月神分身‘注视到’，神话的目光是不会被墙壁这些没有超凡力量的有形物质阻碍的。

就在莫语处理完信息的之时，他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时间流速开始恢复正常，这是召唤月神附带的时间加速效果要结束了。

但是莫语不可能让月神分身一直闭着眼睛，要是不能从外界获取信息，月神分身的能力似乎也不能动用，那莫语只能操控分身上去肉搏了。

于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月神分身再次尝试睁开眼睛，这次只睁开了一条浅浅的缝隙，而随着这缝隙的睁开，磅礴的信息再次涌入莫语的脑海，只是这信息量已然远远不如刚刚眼睛完全睁开之时。

可行！可以通过眼睛睁开的程度控制‘视界’！

莫语心头一喜，随机努力控制着眼睛睁开的缝隙大小，直到他大脑能够处理的信息极限。

与此同时，时间流速已经恢复了正常。

孟齐瞬间注意到了已经昼夜逆转的天象，以及天空中的巨大月亮和出现在莫语身旁身着素白罗裙的女子，他面色凝重，脚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迅速向着玻璃幕墙冲去。

“月光已经撒下来了。”

莫语轻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