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坐在高台上，开始了最后一次说法，这一次说法持续了三天三夜，他从无到有，再次详细剖析了一遍佛道的根源。

最后，他侧卧在高台上，注视着台下众人，

“我走之后，你们不必以我为明灯，不必以我为归一处，要以你们自己为明灯，以你们自己为归一处，以法为明灯，以法为归一处。

佛法的本源，其实就在于修行自身。”

说罢，他的身体内部涌出一团金色的光辉，将他的整个身体覆盖。

台下的众弟子并不知道莫语早要在今天圆寂，陷入了错愕当中，就在他们正不知如何反应时，一声微弱的诵经声从角落里传来。

紧接着，这微弱的声音就如同墨滴跌入了清水当中，缓缓的将所有人都感染，所有人都心有灵犀的跟着诵起经来。

很快，这微弱的声音便变成了洪亮盛大的诵经声，响彻整个城市。

而莫语的身体，也顺着这洪亮的声音缓缓消失，溶解在光辉里。

佛陀圆寂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次大陆，无数佛教徒发自内心的哀悼这位传法的‘释迦摩尼’。

一尊尊属于佛陀的塑像被塑造出来。

末罗国的都城也因此改名为拘尸那迦，意为佛陀圆寂之处。

弥勒成为了佛教第二代领袖，被称为未来佛。

——

而在整个次大陆都在哀恸佛陀圆寂的时候，在次大陆西北，一个狭长的山谷中，白衣少年缓缓蹲下身，从脚下的河流里掬一捧水洒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里是开伯尔山口，从这里可以离开次大陆，进入兴都库什山脉，穿过广袤的兴都库什山脉之后，就可以进入中亚细亚和西亚细亚。

待到冰冷的水滴从脸颊下完全滑落，莫语缓缓起身，眺望着这个细长的山谷。

兴都库什，在雅利安人的语言中，就是‘杀死印度人’。

古代的雅利安人就是从这里进入了次大陆地区，摧毁了次大陆原住民建立的古文明，并建立起了现在的次大陆文明。

而现在，这个地区被另外一支雅利安人的后裔统治着，波斯人。

走到这里，莫语已然孑然一身，青牛他没有带走，而是留给了弥勒。

他的成圣之道还差一点圆满，但是就是这临门一脚，却仿佛天涯海角。

不过有了掌握佛道的经历，他大概了有了前进的方向。

他需要一个新的‘道’，一个不同于他原本的道和‘佛道’的新的道，掌握住这个新道，他就可以迈过那最后的门槛。

嗯···但是他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原本的自然之道是度世人的道，而佛道是修己身的道，外修和内修都已经走完了，莫语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道是自己没有领悟的。

原本他掌握的自然之道可以缔造三清三位圣人，而到了他这里，加上佛道他已经有两种道了，还是没能成圣。

莫语都有点怀疑自己证的是不是圣人的位格了。

轻轻叹息一声，少年继续向前走去，在他只希望往西方走，能遇到什么新的‘道’了。

不过直接遇见佛陀，白捡一条佛道这种便宜应该没有了。

此刻往西这一片，绝大部分人种都来源于当年黄帝时期战败的蚩尤部众，他们被黄帝驱离，在斯蒂芬妮的庇护下越过沙漠和群山，来到了新大陆，在这广袤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建立了与东方迥异的文明。

兴都库什山脉中有许多小片的绿洲，绝大多数城市就修建在这些绿洲之间。

统治这里的是现在西方最大的帝国，波斯帝国。

莫语虽然相貌与这里的人迥异，但是波斯帝国本来就是由无数小国联合起来的大帝国，波斯帝国的统治者只要求这些小国承认帝国的最高统治权。

除此之外，这些小国可以保留他们自己的法律和制度，甚至权贵也一并保留。

在这个庞大的融合的帝国里，一个相貌迥异的‘外邦人’，并不那么稀罕。

莫语就这样一边了解风土人情，一边游历大陆，他的‘异域风情’吸引了无数波斯少女的追捧，也遭遇了许多占山为王的‘劫匪’。

这样平静而有趣的经历持续了几个月，直到他穿过了大半个波斯帝国，来到了帝国首都波斯波利斯。

这座这个时代西方最宏伟的城市没有设置任何城墙，因为他的建造者认为他已经统治了整个世界，征服了一切敌人，所以不需要城墙。

但是庞大的波斯帝国并没有建立起统一的意识形态以及完善的中央集权，这个庞大的帝国是建立在波斯本土对其他王国的殖民上的。

帝国皇帝看似生杀予夺，但这一切实际上都建立在庞大的武力军团的威慑下，就像小孩子的团体，一切的权威都建立在最强壮的那个小孩的武力之下，建立在‘你不服我就打你’的威慑之下。

所以一旦皇帝显示出衰败的迹象，就会被大臣杀死或者被武力推翻，从这方面看，波斯皇帝在各个被征服王国中的地位，还没有周天子在诸侯中的地位高。

在莫语抵达波斯波利斯的时候，波斯帝国已经走到了一个极盛。

莫语在波斯波利斯西北的一个城区里住了下来。

——

这一住，就是三年。

每天早上，莫语都会在屋门前发现一束刚摘的鲜花，它们往往来自于不同的少女。

他的相貌吸引了许多正当婚配的少女的青睐，其中有贵族少女，也有平民的少女，许多人会在他门前留下一束鲜花表达自己的心意。

最开始有很多人留下鲜花，但在莫语没有得到回应以后，就自然而然放弃了，渐渐的，莫语门前的鲜花越来越少。

而到现在，就只有一束了。

今天的鲜花是一束看上去有点像雏菊的小花，莫语并不知道这个花的名字，但是他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潘塞娅。”

少年挥了挥手中的花束，看向斜对面的邻居，此刻邻居的门虚掩着，有一双紧张但但却的眼睛正投过门缝看着少年。

听到少年呼喊她的名字，那门后的少女一颤，扶着门的手掌瞬间捏紧了门板，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满脸通红的从门后走了出来。

“诺，以后不要送了。”

莫语微笑的把花放在她的手中，然后转身走向街道最豪华的那栋建筑。

潘塞娅看了看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鲜花，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她虚空挥了挥拳，一下子追上了前面的少年，

“莫，你今天还要去神庙吗？！”

“对，我去见见祭司。”

莫语笑了笑，缓缓回答到。

他在波斯波利斯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

宗教。

一个古老的信奉一神论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