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啊!!!撕拉!咔嚓!”山寨大营犹如炭炉浇水,原本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营内惨叫声,寻哨塔倒地的声音,帐篷着火后被风带起的呼呼风声,呼救声,各自物件被破坏的碎裂声,乱七八糟响成一片。云观看着这仅仅一人在一刻钟造出的动静,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人被单独关在那坚固的足以锁住最强壮响蛇沙齿龙的铁笼之内了。云观怔怔的看着已经地上不下三百具的尸体,和那些着了火凄惨嚎叫着乱跑的士兵。还有刚才还好端端现在却已经破烂不堪的大营,那人快若闪电,云观只能在这人站在某处观望之时才能看到他的身影。那自称名叫张凡的青年此刻站在左军牙帐的顶端,左手中提着一个人头,右手拿着一把已然卷刃了的破弯刀,看着逐渐向着中军主帐集结而去的北蛮兵士,向着一边啐了一口。又在原地消失不见,紧接着便又是接连十几人惨呼。
“列境!”云观和山谷外山头上蹲着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惊呼。“谁啊这是?年纪轻轻气息如此强横?!”山头的上瘦老头停止抽烟斗,半张着嘴一脸思索。胖子却是笑了起来:“嘿嘿,富贵,和咱俩齐名的那二位你可记得?”这财主装扮的胖子和老农模样的瘦老头正是那端木赤羽私下派遣出岛保护自家少主的刘富贵和梅有钱。这二人,被世上武人称为‘地主和农夫’。二人功法邪魅,在那金乌岛是作为岛屿守护的存在,按照端木邪的话来讲,是俩看门的哼哈二将。便是老岛主的两个徒弟,早年间着实下闯了不少恶名。而这二人来金乌岛之前,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地主名叫梅有钱,自小因出身问题,有这一个奇怪的毛病,那便是吝啬成性。他本命本叫梅向月,后来他自己改名叫做梅有钱,搞得众师兄弟也不再好意思向这铁公鸡借钱。而这梅有钱,却有着一个奇幻而又美满的故事。梅向月小时候可没如今这么胖,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从小在那名满天下的花都讨饭度日。好在这花都繁华富贵,总算是没有饿死这可怜的小乞丐,而这小乞丐每日里最留恋的时光还是那日头正好的时候去那戏园子看戏的时候。这戏园子内除了能多要些吃食,关键还能听听戏。日子久了,这梅向月便将这戏曲学了个七八分。一年冬日,天气格外寒冷。躲在那歇业的戏台下取暖的小乞丐即将冻毙,为了不睡过去,小乞丐爬上那戏台,跳将着咿咿呀呀唱起戏来。正在暖炉边靠着火的梅清馨老板听着这微弱的戏腔,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兴趣的听了起来,手指随着那曲儿敲击着桌面。这梅清馨乃是这花都名角,就连那烈阳的皇帝陛下都请此人入过宫闱。这梅老板越听笑容越盛,最后唱到妙处更是叫起了好来。终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出了房门向着那戏台子走去,看是哪来的孩子在此吊嗓。让梅老板想不到的是,走到近前以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惊讶之余,梅老板过去缓缓问道:“你是从何处学来我这梅派的唱腔?”小乞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怵然,转过身看到竟是那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神仙后,惊喜又惶恐的叫出声来:“你...您是梅先生!”梅清馨一脸和煦,笑着点头道:“孩子,愿不愿意和我学戏?”小乞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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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立马哭着跪下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万拜!”自此,梅老板便多了一个时时跟在身旁的徒弟。小乞丐也多了一个名字,梅向月。而故事更加精彩的地方,往往是在后面。梅向月出师,在这花都的北关戏院逐渐崭露头角。而这瘦小的乞丐,也已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当然,现在这胖子自然是胖了点,可是谁还没年轻过呢?美少年风头逐渐盖过师傅,就在又一个日头正好的日子里。梅向月被台下一位姑娘相中了。姑娘名叫陶月儿,自从那梅向月成了这北关戏院的台柱子,姑娘就终日里跑来这里打赏了不少的银子。一日里,戏罢的梅向月坐在后院润桑。那叫做陶月儿的姑娘竟是跑到了这后场来。说是要让那梅向月去他家里唱个堂会,又说为她家的老祖奶祝寿,说着又是拿出巨额的钱财来。班主一看是大买卖来了。二话不说便代梅向月应允了下来。可谁也想不到,从此这梅向月却是再也没有回来。数天后,急疯了的北关戏院收到一封花都陶家送来的喜帖。说那陶家小姐即将与贵院的梅向月梅老板喜结连理。还请届时光顾,只留下一群人呆在当场。自此,北关戏院永久封箱,而那花都的陶家则是多了一个入赘的女婿,梅向月。
有美好的故事,必然便有悲伤的故事。而那叫做刘富贵的农夫,则有一堆悲伤的故事。刘富贵自小家中富贵,是南雒南城的礼县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礼县八成土地都是他刘家的土地。刘富贵还有个弟弟,名叫刘荣华,兄弟两个自小感情颇深,而这刘富贵,一直不愿继承家业,却从小便喜欢练武,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一代江湖豪侠。“想练武便让他练罢,将来当个武状元也是能光宗耀祖不是?”刘富贵的老爹笑呵呵的如此说道。奈何家中父慈子孝,也无法阻挡未来那飞来的横祸。庄子上有一个叫张二来的佃户,因交不上租子,将自家女儿送到了刘家做了丫鬟,可那佃户并非无钱交租,而是此人嗜赌成性,将卖粮的钱全部输在了镇子上的赌庄里。无奈之下才卖儿卖女,刘家老太爷人善,看他如此,便收了他的女儿做了妾,拿出银钱作为彩礼送给了那张二来。并告诫他好好过日子,莫要再去赌博。然而这世间之事哪里有那么多良善可言?这张二来得了这许多银钱,便是将他送上了不归路。从此荒废了田地,终日泡在赌坊里花天酒地。然而这赌坊,永远是十赌九输的无底洞,终是把那张二来榨干从赌坊里扔了出来。这张二来便开始找上门到刘家寻自己女儿要钱。说起这张二来的闺女张翠翠,出落的如花似玉,自从来了刘家府上,老太爷也没有让她干什么累活苦活,纳了小妾也只是当做女儿来养着。可这女人独守空房,向来的故事中都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当然这里也没有其他意外。当老太爷不再应允她给自己赌鬼老爹银钱后,这小妾便慢慢恨上了这老太爷。烈阳历315年,三王并立,烈阳帝国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刘老太爷不忍看着这流民受苦,便开棚赈灾,那刘家的管家李贤,便自此作为孤儿进了刘家。这李贤自小聪慧,帮着老太爷打理家中事务,总是做的井然有序,老太爷也将他视若己出改名刘旺财。然而这刘旺财听到太爷未来要将这家业交予那整日里不务正业在外习武的刘富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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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顿感不公:“想自己为这刘家整日里奔波操劳,自这炎阳帝国新立,刘家在这礼县地产越来越多,虽比不得那滔天的五大家族,然而在这礼县也算是一方土霸王。就连那县太爷也得给他刘家面子。然而自己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我这孤儿终究是外人。天不遂人愿,那便自取之!”一日里,心情郁郁的刘旺财喝的大醉,借着酒劲走向这后厢房来,正巧是看到那如花似玉的俏佳人正在那房内沐浴。只看得刘旺财血液上涌,借着酒劲冲进房间,将那白花花的身子吃了个干净。事了,这张翠翠以此为要挟,要刘旺财给予她那不争气的父亲银钱用作赌资,便不将此事告发。自此,这二人一拍即合,日日在那后厢房内巫山云雨好不快活。终是一日,二人不满于这种现状,心生歹念。
出门在外已有三年的刘富贵,此时正站在自家村口正与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说话。“师父,可否能告知您的身份?”老人一身黑袍,手中把玩着一只血色的金乌翡翠。抬头看了眼东方的天色,竟慢慢的飞了起来,年轻的刘富贵看着老人飞起来,也不奇怪,只是有些疑惑。“我叫梅清馨,就是个唱戏的,若日后有缘,自然还会相见的。”说完老人也不回头,向着东方快速的飞了过去。刘富贵看不到师傅身影,便转身向着家中走去,待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门贴白对,缟素成团。刘富贵冲进家中,却不见一张熟识的脸,到了后院,却是听到房内有龌龊之声伴着话语阵阵传出:“啊,啊...那老东西都死了一年有余,你还不将这些晦气的缟素换了,莫非你还真丁忧不成?嗯哼!”“呼!呼!呼!呼!总得...做做样子不是?休要再提那老东西,如今小的都已经快成白骨了!你这小浪蹄子,看我今天弄不死你!”
刘富贵一脚踹开房门,那一对狗男女耸动的身体猛然一僵,刘富贵二话不说,上去便打。这对狗男女又哪里是他的对手?而这时,听到响动的家丁护院便向着此处跑了过来,众护院和家丁眼看这大少爷发难,便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刘富贵。黎明时分,刘家后园子里,一个身形拿着锄头正一下一下的挖掘埋藏着什么,似是正在给圆内的石地松土,而刘家外墙,灯火通明,县衙的官兵和衙役早已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被抬着的家丁指着远门,恐惧的说道:“就,就在里面,刘老爷也在里面,那个恶鬼也在!”一众衙役和官兵紧了紧手中的刀柄,仗着人多冲了进去。然而随后看到的情景,却让众人此生难忘:那浑身是血的‘恶鬼’正在用一把锄头,一下下的锄着地里一个个圆溜溜的东西,而这些圆溜溜的东西,也早已被锄头锄的犹如破随的西瓜。众人细细看去,发现那些竟都是人头。几个人被生生埋在了地里,有那刘家老爷刘旺财,有那张翠翠,还有那张二来。一个个破烂不堪的脑袋在外,那脑浆子白花花的流了一地。看到这场景,众人皆是开始颤抖,有几人不停的呕吐着,似是要将那苦胆都吐将出来。刘富贵看着众人,呵呵笑道:“呵,富贵,没了荣华,碎了旺财,何来的富贵?”自此刘家没落,刘富贵不知所踪,后来,江湖上便多出一个拿着锄头专锄人脑壳的可怖农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