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站在山谷中,看着逐渐远去的众人,对着身后一棵树说道:“若露,出来吧,已经走远了。”树后并无未有人走出,寒江雪瞥了一眼,摇摇头走了。而此时树后的寒若露早已哭的泪眼朦胧,手中不停的摩挲着一枚血色翠玉,眼泪不断线的滴落在玉佩上。二层阁楼中,寒言胥看着自家女儿,终是叹气道:“命运的桎梏,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端木邪与裴一白并列前行,时不时问些有的没的,裴一白皆是一一作答,但相比于裴剑仙,端木邪对七绝宗众人更加感兴趣,毕竟都是用刀的高手,且这七人刀法路数皆不相同。端木邪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而七人也因为端木邪之前展露的天赋对他知无不答言无不尽。端木邪想起同样用刀的宫敏华,这女人用刀狠辣果决,刀法皆是直来直去的刚猛路数,完全不似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端木邪与几人交流的过程中也逐渐对宫敏华的强悍又是了解的更加透彻。几人听闻宫敏华带着破军后同样也是有些好奇,又听说她是公羊广的孙女,更是加重了兴趣。听过几人一路的经历,经过几位大哥热烈讨论后得出的结论是:和宫大小姐比,他端木邪,差远了。虽说端木邪自知不如宫敏华,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闷。不过这也愈发坚定了他要回岛闭关打磨自己的决心。赵老大看出端木邪情绪有些不太好,跟上来安慰道:“端木贤弟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相比于公羊前辈的孙女你可能是差了些火候,可比我们这些看似有些天赋的庸人来说,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端木邪善意的笑了笑,说道:“赵大哥,你也不用特意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一趟出来,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裴一白和赵家几位兄弟突然想起端木邪被刺客追的闹市裸奔,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赵老大看着几人表情,也是想起此事。他用手搓了搓脸,将脸上的笑容揉化,一本正经的对着端木邪点了点头:“嗯!”这声‘嗯’因憋笑发出有些怪异的转折破音,引得众人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端木邪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帮突然失常的冷面刀客,再看看前方侧脸胡须一跳一跳身形抖动的裴剑仙,更加摸不着头脑。长得比较喜庆的赵老三突然开口说道:“好像现在没那么黑了,放到现在岂不是更显眼一些么?”众人闻言一瞪眼,又是哈哈大笑。端木邪听着这些人的‘黑话’。摇了摇头,又是问看似比较忠厚的赵大老:“赵大哥,你们这是笑啥呢?”赵老大收住笑容,将手中酒葫芦丢给端木邪,豪气说道:“尝尝,我们家乡独有的酱酒。”端木邪接过葫芦,大大灌了一口,咧嘴笑道:“好酒!”然后又将酒壶抛还给赵老大,赵老大喝了一口又将酒壶给了身边的赵老三,几人轻装良马,现在早已离开黑虎岭。看着前路一马平川,赵家兄弟猛然开始策马狂奔,然后来回追逐嬉闹,在这过程中,酒壶也被几人抛来抛去。沉默的赵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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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腰间取下一支铁笛,马儿狂奔,却丝毫不影响他双手的动作,老七随着曲子,纵声唱道:“谁人掌世间主沉浮?不曾顾袍泽万千墓。马铃儿化枯骨,黄泉碧落为英雄路。梦中日落-似刀割,神骏震天河。淡光旧歌-英雄路,快哉杀无赦。画故山河-王与侯,黄粱霸业破!城头望-故人已斑驳。”老七唱完大喝一口酒将手中酒葫芦抛了出去,即将落地时又被赵老五下马接住,然而赵老五双脚却并未挨着地面,抓起酒壶后又是回到马上。端木邪看着赵家七兄弟的动作,听着虽嗓音沙哑,苍凉,却不失豪迈的曲子,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起:“这他妈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端木邪拍马追上,跟着赵家兄弟一起玩闹。裴一白看着这些年轻人,眼中满是艳羡:“年轻真好啊!”随即眼神又是黯淡下去。
是夜,众人正围着篝火烤着什么,随意闲谈之中时不时传来笑声。端木邪看了眼空中永远明亮的极星,又看了看周围的植被环境,对众人说道,已经进入南雒附近了,按这速度不消两日,我们就能到达雀儿港。几人点点头并无其他意见,此次护送全程都在炎阳境内,加上自己这几人,想出点状况都难。端木邪想想之前在北蛮青阳的经历,有些矛盾:又想来点刺激的,又怕太过刺激了不能收场。“算了,还是安全回岛最好。”喝了一路酒的几人此时早就醉意沉沉,只有裴一白独自坐在一旁,温养这自己体内破损的经脉,面上偶尔会浮现出一丝痛苦。端木邪看着裴剑仙,正欲说什么。却看到对面的裴一白猛然睁开双眼道:“后面!”端木邪想也不想马上伏低身子,几支长钉一般的暗器擦着后脑勺向着裴一白急速飞射而去。早有准备的裴剑仙长剑在手,叮叮当当轻松格挡这些暗器。周围又是同样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同时丢来的还有一些比丸药略大一些的圆球,端木邪抽刀去砍,圆球顿时炸开,一股黄色烟雾四散开来。知道不妙的端木邪连忙屏住呼吸,用衣袖快速挥散这些黄色烟雾。本来看似醉倒的赵氏兄弟七人几乎同时长刀出窍,快速组成阵法施展内力。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惊到:“七绝刀阵!散开莫要进入阵内!”可这刀阵展开速度奇快无比,几个没来得及撤走的人在黑暗中发出惨叫。端木邪仔细看向叫声发出的地方,却只看到一个人被无形刀气劈砍成不规则的几十块碎肉掉落一地。以自己几人为中心,方圆十丈内就连地面的草木都化成了碎屑。咽了口口水的端木邪看着赵氏七绝,心中一个大大的大拇指竖了起来。“你们守着,我去看看!”裴一白说着腾空而起,却不似其他列境强者一般直接飞走。而是踩着自己的长剑,飞掠而去。不多时,裴一白就飞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人头,还有些许纸张和令牌。端木邪借着火光看了眼这个并未见过的面孔,摇了摇头。裴一白又将纸张给他看,上面赫然是端木邪画像,但却不是他的无良老爹贴在城内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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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而那几个令牌,却引起端木邪的注意。“这是山海令?”端木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裴一白摇摇头说:“仿造的。”“那这些人是何人所派?”裴一白摇头说道:“全死了,这批人是死士。”说着话裴一白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端木邪有些在意问道:“前辈你伤到了?”裴一白又是摇头,有些不在意说道:“经脉长期受损,一直是用内气温养防护,方才去捉的这人有些本事,费了些功夫,便有些压不住曾经的暗伤了,不妨事,再运功压制片刻就无事了。”端木邪听得直摇头:“裴前辈,你这一直顶着内伤硬抗也不是个事儿啊,债越堆越多,虱子越留越痒,再这么下去终有一天你会被压垮的。”赵家兄弟几个也是摇头,赵老大按着端木邪肩膀说道:“我们也劝过裴老,奈何无能为力。”端木邪突然想起临走时老师寒言胥所说的话语:“汝若不能以自身改变命运,此事如何发展也不能逃出既定的圈子,结局几乎一样,只是过程不同,可是要打破这个囹圄,何其容易,便要看你的努力了。”端木邪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梅有钱临走时留给他的那颗不是凡物的大还丹,对着裴一白说道:“前辈,有些事情我虽不能改变,但我可以改变自己,有些桎梏,可以破,有些,却还需机缘。”说完话端木邪将手中丹药双手递给裴一白。裴一白听着这小子莫名其妙的话语,又看了眼手中的丹药,也不疑其它,拿起放入了口中。
“小子!你这是什么药?!”本以为只是普通疗伤药的裴一白刚把药丸放入口中便化为乌有,瞬时就觉得一股淳厚的精元顺着他的腹腔流遍全身。之前那些破损的经脉和内腹的暗伤快速开始修复。老人本来还要问端木邪什么,此时却被药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用心感受着这些药力温和的修复完体内破损后竟是还有余力,他常年停滞在列境巅峰的境界此刻竟是开始松动,因为这暗伤,不再有丝毫进境的内气此时明显开始逐渐壮大起来。就在此时,裴一白体外开始浮现雷火之光,火焰逐渐在体表凝实,而凝实的火焰外表又有着丝丝雷电之力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不再借用长剑,裴一白缓缓离地,突然睁开双眼的他眼中隐隐闪着电光,此刻的裴一白再也按耐不住情绪,痛快长啸一声:“快哉!快哉!”赵家七兄弟此时都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赵老大有些疑惑的看向端木邪问道:“端木贤弟,你给裴老吃的什么灵药?伤势痊愈了不说,这都破入在境了!”裴一白终于摆脱了常年需要压制的伤痛,还破入在境,全身的前所未有的感到舒爽痛快。待得他落地,竟是要给端木邪磕头拜谢,这可把端木邪吓得不轻:“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裴一白此时老泪纵横,动情说道:“十几年了,看着那些后辈甚至是一些宵小都逐渐要超越我,内心里是说不出的憋闷!如今终于打破枷锁!如何能不畅怀?”端木邪听闻摆摆手,自语说道:“现在轮到我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