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猿那古怪的行径,杨灵不禁问道:“它在做什么?”
程恶仰躺在树杈上,嘴里还叼着一片嫩叶,悠悠道:“自然是找人咯!”
找人?
杨灵微微一愣,但很快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你留在彭水县这么久,是为了找那些被张清水关押起来的人?”
“聪明!”
程恶夸赞了一句。
“想不到你除了杀人外,居然还会救人!”
杨灵不禁笑道。
然而程恶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你就说错了,尽管我不是没有救过人,但这次,我却不是来救人的。”
“为何?”杨灵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嘿嘿,朝廷不是自诩仁治天下,国泰民安么,动不动就将不顺意者标榜为恶人,那我就偏要逆他们的意,让天下人好好瞧瞧,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朝廷自以为清廉的好官!”
说到这,他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极为快意。
一旁的杨灵则是沉默的看着他,尽管对方隐藏的很好,但还是看出了他眼中那抹极快消逝不见的黯然。
说是报复朝廷,其实是不想这些流民再受难吧!
毕竟程恶能救他们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像他们这种流民,居无定所,皆因战乱所迫,大多连身份都无法证明,在这个官僚猖獗,流匪草寇横行的天下,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人抓去做奴隶,而大多甚至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或饿死在途中,或被人欺压迫害至死,又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而为了寻一处安身之所,他们也只能不停的逃,或许运气好,会有哪家的好心人看他们可怜,发善心接济一下,那便是难得能吃上一顿饱饭的时候。
程恶如此做法,看似是再次打了朝廷的脸,但并非没有要给这些人寻一条生路的想法,毕竟当残酷的事实的真相揭露在世人面前时,哪怕是碍于脸面,朝廷也不可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定会派人将他们安置妥当,也算是弥补张清水身为朝廷命官所犯的恶性,适当的挽回一些朝廷的颜面吧!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像常德则确实是个好官,若他事先得到消息,自然不会放着这些流民不管,定会将他们妥善安置。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被害了!
本来还有些怀疑常德是否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的杨灵,在听到他不是程恶所杀之后,心中也是相信了有关他的春燕。
见程恶吊儿郎当的躺在树杈上好似假寐,嘴里时不时还哼上几曲戏腔,显得是那般惬意,若放在人群中,当真是与之格格不入,哪怕是杨灵所认识的人中,他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就好像他不是这凡间的人一样,所以不会因世人的流言蜚语而困扰,也不会被世人的道德准则所约束,活像个阎王,专拘这世间的无常小鬼。
……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就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杨灵盘膝坐在树下,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白猿如行人般迈着步子跑来,乍一看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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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但仔细去瞧的话,又会觉得那步伐十分的滑稽。
等到白猿大喘气的奔到二人面前,程恶也从树上跳了下来,问道:“如何,可有发现?”
白猿嘴里呜呜呜的叫着,手上一阵比划,杨灵是看不懂的,但程恶却能知道他的意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等方圆十里都搜查过了,看来,这些人果然还在彭水县中。”
他自知白猿的耳目极佳,尤其是一双耳朵极为神慧,可听声辨位,察觉周围百丈以内的所有动静,大到青蛇吐信,小到连蚊蝇飞过都能听清。
也正是如此,程恶才让他趴在地上搜寻动静,毕竟整个彭水县都被他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发现张清水藏匿那些人的踪迹,最后他只能猜测,对方是挖了什么暗道,然后把人偷偷带了出去,将人藏在某个地方。
为了确证这个猜想,他直接进入彭水县县衙,把参与了此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宰了,然后再以此来威逼张清水说出那些流民的下落,而张清水也确实是个外强中干的孬货,程恶还没问几句他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出来。
只是在他即将说到那些流民的藏匿地点时,整个人忽然如中邪般浑身变得僵直,双眼暴突,没一会就咽了气。
见状,以为是被吓死的程恶,也是当即气得把他拖出了县衙,当着所有人面砍了他的头,挂在县衙的门匾之上,然后愤然离去。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查探,他也算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似乎张清水的幕后主使是巫神教的人,这个教众他听过,喜欢拿活人炼蛊,用蛊之术远比苗疆中人狠辣阴毒,估计当日他在逼迫张清水说出实情时,就有巫神教的人藏在暗处,见时机不对就催动了他体内的蛊虫,这才悄无声息的将他杀死。
杨灵自然不如他知道的多,见他喃喃自语,不由问道:“可是有何发现?”
程恶犹豫了一下,倒也没隐瞒自己所查到的线索,基本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对方。
“既然明面上没有,那就必然是藏在暗道或堀室之中,且最大可能是在张府内,程兄为何不进张府查看?”
杨灵诧异的问道,连他都能想到的事,程恶又岂会想不到。
听到这话,程恶不禁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不想吗?不是说了张府中有妖怪么,我哪还敢去。”
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