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广东、福建、浙江士绅,便是江西士绅也是如此认为,不然叛军为何发展的这么快,为何短短半年时间便占了大半个江西?元素兄,您文武兼备通晓军略,乃是不世出的帅才,但大势如此,便是睿智如你,面对现在的情形,是不是也感到一筹莫展?”陆鹏笑吟吟道。
袁崇焕也笑了:“是不是一筹莫展暂且不说,陆兄你在我面前把事情招供的这么清楚,莫非就一点都不担心我把你拿下?还是你以为凭着咱们昔日的交情,我便会放你离开?”
陆鹏摇摇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么清楚,便是想让你看清楚大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至于我的安危,我相信你不会乱来。”
“哦,为何你如此笃定?你是江西反贼的幕后支持者,若是拿下你送到镇江陛下那里,可是大功一件!”袁崇焕冷冷道。
“元素兄你别忘了,你我是同乡,你在朝为官时,我每逢节日都会去你家拜见令尊令堂,你要是拿下我送给皇帝,就不怕令尊令堂伤心吗?”陆鹏笑呵呵道。
袁崇焕脸色大变,他能听出陆鹏话语里赤裸裸的威胁。自己家人都在广东,而若是敢拿下陆鹏,势必会连累父母家人。参与江西叛乱的广东士绅海商绝对不会对自己家人客气。
“你走吧,”袁崇焕无力的摆摆手,“袁某生为大明臣子,食君之禄,是绝对不会背叛大明背叛陛下做乱臣贼子的!”
“元素兄三思啊。这南昌城中虽然还有数万军队,但军民离心,士气低落,我们若是强攻的话,攻破城池不难,到时可就玉石俱焚了。”陆鹏耐心劝道。
袁崇焕摇摇头,冷笑道:“为国尽忠,一死而已。而且你等想攻下南昌也没那么容易吧?”
在江西经营三年,袁崇焕对部下军队控制力还是极强的,再加上在辽东练就的丰富守城经验,他有信心能继续守下去,再守半年完全没有问题,足以等到朝廷大军来援。
“元素兄,这样的皇帝真的值得你为他尽忠吗?他把你当作臣子了吗?这大明是士绅和天子共天下,可他却把士绅当作了敌人。你即便能帮他守住南昌又怎么样?当禁卫军到了广东以后,你家的田地同样会被分光!”田鹏苦口婆心劝道。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背叛朝廷的!”袁崇焕心乱如麻,却仍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不愿做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
“元素兄,若只让你背叛崇祯,不让你背叛大明呢,你可愿意?”陆鹏突然说道。
袁崇焕愣了:“你什么意思?”
陆鹏微微一笑:“当然是另立新君了。崇祯无道,所作所为忤逆了历代先帝,释奴均田,取消军籍、奴籍,公然取缔太祖皇帝制定的各项制度,已经背叛了大明社稷。我等当另行推举新君,延续大明国祚,然后在新君的带领下行靖难之事,讨伐无道叛逆!”
“另立新君......”袁崇焕倒吸了口冷气。若是真的如此,这大明江山谁属还真不一定。
原先,哪怕崇祯再暴虐,也是大明的皇帝,占着大义名分,谁反对他便是叛逆,便是乱臣贼子。可若是反贼另立宗室为新君的话,便成了朱家人之间抢夺皇位的战争,就如同成祖皇帝靖难一样,朱棣攻下南京打败朱允炆后,各地官吏都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投降。
而现在天下士绅官吏对崇祯又恨又怕,一旦反贼真的另立新君,各地士绅官吏会做出什么反应可想而知。一方是取消他们特权分他们田地的崇祯,一方是维护他们固有利益的新帝,他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用脚都能想到。
“你们另立新君,宋进等反贼首领会同意吗?”袁崇焕干巴巴问道。
“为何不同意,等到事成后,他们会被封为世袭罔替的公侯,一个个开心的很呢?”陆鹏笑道,“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泥腿子,先前过不下去才聚众造反,你以为他们会有多大野心?”
“皇帝不是随便哪个宗室都能做的......”袁崇焕喃喃道。
“我等拥护的宗室应该是很有资格的,”陆鹏笑道,“福王世子朱由崧,元素兄,你说说他有没有资格当皇帝?”
“福王世子,你们竟然把他从凤阳大牢里救了出来?真是处心积虑啊!”袁崇焕震惊道。
若论和崇祯血脉最近的宗室,自然是福王朱常洵一脉,当初朱常洵差一点被万历帝立为太子,是群臣的拼命反对,朱由检的父亲泰昌帝朱常洛才得以即位。
而朱由检为了弄银子竟以谋反为名把朱常洵、朱由崧父子下了凤阳大牢,这也是天下人皆知的。朱常洵已经死在凤阳大牢,故拥戴朱由崧即位和崇祯争夺江山最为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