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长扬而去。
朱微媞气愤了:“袁宗第,你去把那个番婆子绑起来,抽二十鞭子,给驸马出出气!”
二十鞭子……
“算了!”
全旭很快接到了天雄军的战报,卢象升像历史上一样,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太行山的井陉关,被流寇围攻了关年之久。
由于士兵因为缺粮,最终弹尽粮绝,井陉关崩溃,二十余万流寇同开闸放水似的从太行山余脉倾泄而出,直扑华北大平原,而横跨太行山余脉和华北大平原这两个地理单元的真定府,很倒霉的成了流寇的第一个目标。
看到数以十万计的流寇吃光一条条村庄,喝干一条条河流,奔涌而来,真定知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凑起来的四千班军吓得面如土色,两条腿跟抽筋似的抖个不停,有不少裤裆都湿了。
作为大明的文臣,在崇祯六年可没有从贼的心思,明明知道真定府不可久守,真定知府写了一首绝命诗。
“生平志气有天知,岂料今朝是已非,以身殉国千古烈,世人莫笑我为痴!”真定知府沈约写完信之后,大打城门,趁着流寇未至,放百姓出城逃命。
而他则在知府衙门,堆满柴薪,浇上火油,让家仆带着幼子沈从文随百姓离开,其妻林氏、妾田氏、三女两子,一家共计二十一口人(家仆)准备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崇祯六年六月十七日,贼帅高迎祥麾下马军前锋刘芳亮,率领三千马军来到真定府城下,他看着真定府城城门大开,城墙上空无一人,整个城池了无生机,以为城内有明军埋伏,就不敢主动进攻。
事实上,这是高迎祥最后一次可以攻克真定府的机会,被刘芳亮白白错过了,他如果派一百名,不哪怕两三名骑兵试探一下,就知道真定府城早已是一座空城。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六月十八日早上,天雄军雷时声所部四千步兵,两千骑兵,共计六千余人抵达真定府,在真定府西门城外列阵。
六月十八日中午,高迎祥麾下主力大军赶至真定府城外,在城西五里岗安营扎寨。
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的沈约,急忙接见雷时声,可惜此时真定府是一座空城,府库里的粮食,也被沈约分发给百姓,免得便宜贼寇,所以,真定府既不能为天雄军提供粮食补给,甚至连派百姓帮助天雄军建造营寨的能力都没有了。
雷时声也在感叹,他虽然与全旭一样,对文官不感冒,看着这个弱不经风的知府大人,家中两名持刀健仆,这就是真定府唯一的武装力量了。
六月十九日,流寇大军开始向天雄军六千军队发起人海攻势,没有试探,没有佯攻,上来就是骑兵进攻,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天雄军六千人的防线。
六千步骑天雄军形成的野战防线,在二三十万流寇大军面前,显得有些单薄。
他们的骑兵大声呼喝着朝天雄军猛冲过来,大有冲上去踹了天雄军的军阵的势头。
高迎祥有一支相当强大的骑兵部队,足有万骑之多,虽说技战术水平参差不齐,但放在大平原上也绝对是一支令人头疼的力量了,按他们的经验,这么多骑兵冲上去,再强悍的官兵也会吓得屁滚尿流,稍稍一冲就垮了。
如果是其他明军,高迎祥这么做是正确的,可问题是,他们是天雄军,天雄军可是硬碰硬跟建奴碰过。
特别是天雄军由于给养问题,卢象升可没有全旭赚钱的本事,虽然学着屯田,却没有养活庞大的军队。
所以,天雄军的士兵,大都是都多年老兵,有的人甚至跟随全旭参加过崇祯二年的勤王之战。
与建奴骑兵冲锋的势头相比,这些流寇的骑兵冲锋,就有些儿戏了,乱糟糟的,不成队形,大呼小叫,用吼叫来给自己壮胆。
反而,那支身穿火红色鸳鸯战袄的天雄军却巍然不动。
“第一排射击,第二排准备……”
随着军官的喝令之下,最先开火的依然是天雄军的炮兵。
天雄军装备的火炮,比全家军而言,自然是落后的,他们依旧是前装式滑膛炮,不过,由于是采取后世的无缝钢管铸造而成,非常轻便。
三十六门一零五毫米的前装滑膛炮,在流寇骑兵阵中掀起一道道腥风血雨,流寇骑兵并没有被吓倒,他们知道,要么冲,要么死。
三十六门火炮,自然无法阻止流寇骑兵的进攻,最终战斗还需要火铳解决。
“砰砰砰砰……”
随着密集的火铳声响起,一千支火枪迸出炸雷般的枪响,弹丸密如骤雨,那些躲在弓箭射程之外自认为安全了的流寇骑兵连人带马,身上被凿出一个个窟窿,惨叫声大作!
真定知府沈约抹掉额头的冷汗,对雷时声道:“临危不惧,泰山塌于眼前而目不交睫,卢总宪当真是练出了一支无敌强兵啊!”
雷时声淡淡的笑道:“无敌?还差得远,至少跟被辽东新军相比,还差得远。”
沈约有点不服气:“辽东新军真的有这么强?”
雷时声轻轻笑道:“你说呢,在广宁城外,他们六千步兵,生生把十数万建奴打崩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我们连续追击三百多里,缴获无算,这些流寇,跟建奴连提携都不配!”
事实上,正是如此,天雄军的三段击,刚刚进行两轮,也就是说,仅仅开了两千多枪,上万名流寇骑兵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