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来道贺的人很多,二叔三叔都跟着来招呼,尽管白进忠不喜欢今日白倾城的订婚宴,但这是一个结交天下豪杰的好机会。
吴婉芝拉着白清凤穿梭于各桌宾客之间,特别着重介绍给那些年轻俊朗的后生。
白清凤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在人群中翩翩飞舞,但眼睛时不时却往一个方向瞄,那是主客的位置,李家所在之地。
李暮辞一袭黑衣,俊郎阳刚的身板端端正正的坐着,礼貌的微笑着跟来道贺的人回礼,他是货真价实的青年才俊,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十岁能掌管府中大小账簿,到十五岁时,已经单挑了好几个宗门小派的掌门。
各路人都想跟李家结亲,奈何李暮辞已经跟白倾城订了娃娃亲了。
李家弟子众多,门内高手如云,江湖地位显赫,而白氏只是一个医族,这门亲事,实属白家高攀。
“哎,听说了吗?这白家大姑娘据说神智不清!”
“是呀是呀,方才我也听见了,以前还不知道,说她爹死了以后被鬼魂附身便疯魔了!”
“说她半夜三更去将自己的爹坟都刨了,还将棺木撬开,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噫~”
不知何时,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那说着的人自己先汗毛直竖起来,打了一个冷颤。
“这样啊,那李家怎么可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家?”
“可能瞒得紧,李家还不知道,瞧李公子那一表人才,简直可惜了,啧啧。”
“说不定是假的,这是谁传出来的?”有人质疑道。
“难道是空穴来风,以前也从来没听过呀!”
“各位好呀!”突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招呼,吴婉芝拉着白清凤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众人相视了一眼,纷纷闭口不言,礼貌地微笑。
“这是白家二姑娘清凤,往后需要各位多多照拂。”吴婉芝笑道。
“那是,那是,白家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胜过天上的仙女啦。”众人附和。
“虽说大姑娘终于订婚了,也了却了一桩大事,但大姑娘她哎我们凤銮山人杰地灵,往后希望大家常来坐坐。”
吴婉芝说得吞吞吐吐,众人面面相瞿,难道传言是真的?
“大姑娘怎么了?”
“姐姐没有什么,姐姐没有疯魔,也没有被鬼魅附身。”白清凤在旁边娇弱的为白倾城辩解,“她只不过是太想念大伯了,所以才半夜三更去刨了坟,挖出尸体”
人群中有人吓得惊叫了一声,青天白日,众人却感觉身后一阵凉风袭来,无端打了几个寒颤。
有谁会去挖坟,况且还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这不是疯魔了是什么?
吴婉芝笑了笑:“让大家见笑了,我们家倾城不懂事,好在过了今日,她就算是李家的人了!”
“这样也要嫁入李家,可别祸害人家了!”有人抗议道。
吴婉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
一众宾客坐定,南宫瑾饶有兴致的坐在人群最外边,仔细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终于,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女孩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场中。
眼前的女子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裳,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可那双大眼睛像是深潭一般,幽深黑亮,白倾城跟那日不同,她洗净了脸上的泥垢,一张脸又白又嫩,虽未施粉黛,但却赛过场上的所有浓妆艳抹。
南宫瑾呆了一呆,正准备起身上前,却从周围立刻静下来的人群反应中,赫然发现她竟然就是今日订婚的主角!
原来她就是白倾城!
那个方才被人传言疯魔了的姑娘?
随即他失笑,可不是疯魔了么?平常人可做不来那种恩将仇报。
奈何周围人太多了,白倾城一出现就成了所有人的关注中心,南宫瑾只能再等等。
李家主李英伯满面红光,站起上前发言:
“承蒙江湖各位厚爱,犬子与白家长女今日定亲,此亲事由李白两家父祖一辈定下,当年,我父亲跟白家先祖一同结伴外出,却没曾想路上遇到歹人,我父亲为白家先祖挡了一刀,为此,白家与我李家就结了亲家之好,发誓不管往后富贵贫穷,衰败或者强大,若同为儿子,则结为兄弟,若一儿一女则为夫妻,此前我李白两家只我跟白进贤三兄弟,此情义将延伸下一辈,此后暮辞和倾城成亲,白李两家就共为一家了!”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众人谁不知道此时李家强大,门下弟子千余人,白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医族,而李家却愿意放下身段来求娶一个小门户的医女,可以见得诚实守信,更显示出了李家高门之风。
白倾城心中暗暗笑了,什么狗屁,他明明就是觊觎白家的医典,而这医典则是一篇心经,不存在于世上,只是白家每代相传,若是实物,保不准早就被人抢走了。
“而之前白兄遇害,也是我们不能预料的,痛定思痛之后,我在白兄灵前发誓,此生定照顾好白氏一家老小妇孺,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台下一片叫好声,白倾城眼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眼睛恨得仿佛滴出了鲜血,父亲的伤口,李家的长流剑,可恨自己此时功力低微,不能立时手刃了仇人,有朝一日,定要让他李家满门陪葬,报了前世今生之仇。
正当底下欢呼雀跃之时,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台下响起:
“那白家姑娘不是疯魔了么?怎么配得上李家大公子,李家主可不要受了委屈!”
众人寻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
“是王家堡王堡主,”有人高声笑,“你家女儿想嫁李暮辞不成,来这里抢婚了?”
站在台上的人都安静了,白倾城记得,这个王堡主也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去李家提过几次婚事,但都因李家拿出白倾城挡回去了,所以恨白倾城之极,此时知道一点白倾城的把柄,肯定要一吐为快。
风灵君当即脸色一沉,刷地抽出长鞭:“王堡主,今日我女儿大喜的日子,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