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琅满脸的惶恐与不解,道“我嵇家真的早就拒婚了,而且现如今因为此事谈府恨我入骨,绝对不会”
“还装蒜?老子宰了你个小白脸!”马金龙举刀就砍去。
“不要啊!”嵇琅惊慌大叫,在地上打滚躲避,周身染满尘埃,狼狈不堪。
锐利的刀锋贴着他的头皮掠过,险些就剁在自己的脑袋上。
但嵇琅的恐惧,却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明。
马金龙久经沙场,若真要杀他,刀锋稍低一毫便可夺他性命,又何必只断一节青丝?
是了,只要眀军应允了起义军的条件,他们就不会杀他
心念急闪,嵇琅咕噜着起身,手脚并用的向南门那头爬去。
“我是嵇琅,谈瑾堂妹之子,与谈佳佳早有婚约,你们去告诉谈佳佳,我死了她就要守寡了,快让她找她父亲来救我!”
“城楼上面的,都听见了没有,谈瑾的准女婿在此,赶紧打开城门,请吾家大统领与众位兄弟入城!”
这回马金龙不仅没再踢打嵇琅,还好心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黄土。
“多谢马大哥,多谢马大哥!”嵇琅弓着腰作揖,态度极为恭敬,眼中的骨气与矜贵消弭不见。
他满脸堆笑谄媚的模样,宛若一条忠诚的哈吧狗。
城楼上的雷指挥使冷着脸,讥讽道“本官所知的嵇二郎,乃是嵇大儒嫡次子,自幼饱读诗书,才名远播,而不是一个面对流寇只会摇尾乞怜的懦夫!”
闻言,马背上的齐彦名,脸色再次沉下。
马金龙用铜铃般的凶眸,盯着嵇琅。
然而,嵇琅又如何不觉得耻辱?
可他不想死。
怕死怎么了,谁人不怕死?
“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嵇琅,劳烦雷指挥使去公议胡同向我准岳父禀告!”
雷指挥使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看也不看城楼下哀求的人,仿佛嵇琅根本就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一样。
“别装了,装也装不像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究风骨,哪有脊梁这么弯的?”
陡然间,嵇琅的心头一阵凉。
每年过节雷指挥使都会因为谈瑾的关系,给他家送礼打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
眼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想弄死自己!
马金龙怒喝,道“上面的守将,给老子听着,再不开城门,老子直接宰了谈瑾的准女婿!”
雷指挥使根本不理那叫嚣的人,只是深深地望着嵇琅,眸底透着怜悯的摇了摇头,道“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