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减税,在场的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燕七和贾德道望去。
经商重税,怕的就是税负。
一年到头来,近乎于一半的利润,都被税负拿走了,用税负形容为虎狼,一点也不夸张。
金陵之所以繁华鼎盛,就是商人纳税厉害。
尤其是贾德道执掌金陵这些年,巧立名目,加重了税赋,小商人也就算了,贾德道不对他们抽取重税,所以小商人认为贾德道是个不错的官员。
但是,越是大豪门,越要被扒层皮,那些变态的赋税,都是他们来承担。
尤其是宋战,一提到赋税,那是吹胡子瞪眼,满口的怨言呢。
华兴会成长极快,除了金陵八大豪门,还有那些靠前的商业大户,也算是纳税大户了,每年的税钱可不少。
若是不要这笔钱,府衙吃什么,喝什么,日常开销谁来承担?
而且,减税一事,兹事体大,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涉及到他治理金陵的规矩问题。
今天华兴会要求减税,明天阿猫阿狗都来要求减税,那该如何处置?
减税的口子一旦开了,后面的事情肯定不好做。
贾德道不想给燕七得寸进尺的机会,狠狠的挥挥手,严词拒绝:“燕七,减税的事情,你万万不要想,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问题,华兴会也算很厉害的物流,已经上报巡抚报备。江苏户司主管此事,查账严格,一视同仁,可不是我能左右的,纵然我是一方府尹,也要看人家的脸色。所以,这事不可行。”
“不可行吗?”燕七唉声叹气。
不等贾德道回应,陶东山这厮跳出来,气的五内俱焚:“燕七,你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商人,都要纳税,凭什么你们华兴会例外?你算老几啊,你凭什么特殊?我不同意,我代表陶家坚决反对,要么大家都纳税,要么都不纳税。”
这一下,可帮了贾德道的大忙了。
贾德道无奈道:“燕七,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免税,实在是免不得啊,人家陶家是金陵第一纳税大户,有发言权,我就算身为一方府尹,也不能胡作非为啊。”
有了陶东山搅局,贾德道非常满意。
哼,臭小子,税收我就是不给你免除,你能咋地?燕七不屑一笑:“金陵八大豪门,谁都有质疑我的权利,但唯独陶家除外。别看陶家纳税多,但是,他必须闭嘴,再敢张口,我用绣花针给他的臭嘴缝上。”
“燕七,你好嚣张。”
陶东山又站了出来,指着燕七,气急败坏道:“我们陶家是金陵第一纳税大户,怎么就没有权利质疑了?你必须给我说个明白。”
燕七道:“你们陶家的税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从陶氏钱庄来的。陶氏钱庄就是个坑儿,是一个放高利贷,鱼肉百姓,杀人不见血的刑场,你们的钱沾满了血迹,税收再多,也是被鲜血浸透!如此税收,不要也罢,依我看,你们陶家的钱庄还是消亡的好。”
“骂得好。”
宋战在一边大力鼓掌:“如果陶氏钱庄消亡,那份缺失的税收,我们四大豪门填补上就是。”
“就是,陶氏钱庄,害人不浅。”
“陶家没有资格质疑燕七。”
……
下面,一片反对之声。
“这……”
陶东山被燕七驳斥的哑口无言,脸颊红如猴子屁股,肺都要气炸了。
贾德道只好轻咳一声,又把问题揽回来:“燕七,还是那句话,税收问题,我说了不算,江苏户司那边大权在握,你若想要免除税收,那就去找江苏户司吧。”
燕七什么猫腻不懂,才不会受骗呢,转移路线,试探道:“要说别的商人或可不行,但我们华兴会可是良心商人,投入巨额钱财,兴办学院,那可是真金白银的砸出去。府尹大人把我们当成标杆,鼓励其他商人也做慈善,也应该给我们减税啊,是这个道理吧?”
“再说了,府尹大人,你可是金陵的老大,你当然要为金陵争取利益,但你却被江苏户司那边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你还有什么资格做金陵府尹,有脸吗?有脸吗?”
“这……”